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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如今已随汝南王世子南下。但我们这一走,京中无可信之人把守,孤实在放心不下。”
流言再恶毒悚动,也无法真正撼动一国储君的地位。如今漫天纷飞的谣言只是开胃菜,他们真正的战场,始终还是在江南。
对于这一点,闻承暻与他隐于暗处的对手彼此心知肚明。
富裕的江南一带是大雍的重要粮仓,要是今年的春耕再无法正常开展,大批填不饱肚子的百姓们聚集在一起,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江南士族们也不是第一次用赋税倒逼朝廷就范这种手段,实际上过去他们正是仗着掌握了这一套而无往不利,逼退了一任又一任试图完全掌控江南的皇帝,算是在江南的地界上变相达成了“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美好愿景。
可惜闻承暻不是以前那些畏畏缩缩的倒霉皇帝,他也完全不在乎史书工笔。对手拿赋税一事做文章,可以说是正中蠢蠢欲动的太子殿下下怀。
正所谓,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他还所有人一个清净的江南。
此事闻承暻与心腹筹划多年,草拟了诸多方案,好容易熬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候,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了,所以这一回他必须亲自坐镇,确保万无一失。
但是这样一来,为了避免有人狗急跳墙趁他不在京城的时候找事,换上一个靠谱的九门提督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思及此,闻承暻继续解释道:“万一京中生变,孤需要有一个能名正言顺控制住京城局势的人。现在京兆尹地位不够高,甄进义又只是个内官,他们都当不起这个重任。而令尊资历足够,在军中又有威望,简直就是九门提督的不二之选。”
“京城有陛下在,难道他还不够名正言顺?您想干嘛,造反啊?”
萧扶光一个不小心,就被没把门的嘴巴出卖了真实想法,吓得他连忙捂住嘴,朝太子心虚地眨巴着大眼睛,疯狂找补:“哈哈,我就是随便说说。”
这敢做不敢当的怂包模样,勾得闻承暻抬手一个爆栗,只是在要敲上他脑门儿的上一刻及时收手,改成揉揉他的脑袋。
直到把萧世子为了进宫特意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揉到乱七八糟后,闻承暻方才解恨地收回手:“你瞎想些什么呢!孤是担心到时候有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完便将这段时间对怀王积攒下来的疑虑一股脑子倒给了萧扶光,又道:“孤明示暗示过几次,奈何父皇怎么也不肯相信皇兄心怀不轨。孤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太伤了老人家的心。”
兴平帝再偏爱嫡子,怀王始终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有哪个父亲愿意看着孩子们自相残杀呢,他对怀王的种种异常视而不见,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麻痹。
但皇帝还保留着君王罕见的慈父之心总归是一件好事,闻承暻不愿意做那个戳破父亲幻想的恶人,就只能尽可能在保证兴平帝安全的基础上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萧扶光“哦”了一声,算是暂时被说服了,但他对老父亲的能力十分怀疑:“我爹这些年连马都骑得少了,您让他拱卫京师怕是会拖后腿哦。”
除了对老父亲能力的不信任,他还有更深层不方便诉诸于口的担忧:如果真要在皇帝和太子中间选边站,靖远侯的立场未必与他一样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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