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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说话了,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还是猜出了几分,忍着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么在兄弟两个之间辗转两三次,逼死人都不在话下。
等喂了明婧柔喝下药,绿歌也不敢睡觉,便在一边牢牢守着明婧柔。
明婧柔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下,绿歌用手摸了她额头和身上,身子已经慢慢凉下来,烧应该已经退了。
二更天的时候,明婧柔醒了。
整整一日都没有进过食,此时烧也退了,明婧柔只觉得腹中饥饿,但又提不起兴趣来饮食,绿歌端了已经冷得结了块的粥来给她吃,明婧柔随便挖了两勺胡乱塞到嘴里,便推开不吃了。
如今没有足够的蜡烛用,殿内暗得连人脸都看不清,明婧柔喝了粥,便靠在那里出神。
身上的伤口本就不是很深,方才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绿歌来给她换了药,然后便好起来了,眼下倒也不觉得疼,只是流过血便有些头晕。
绿歌见她也不休息,便过来给明婧柔稍稍掖了掖被子,然后道:“时辰还早,良娣再睡一会儿。”
听见她还称她为“良娣”,明婧柔下意识便摇了摇头,愣住片刻问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绿歌道:“都走了。”
“都走了?”明婧柔又喃喃重复一句。
她是萧玧的姬妾,她原该跟着萧玧一起走才是,就和她们一样,为何只有她独独留在这里?
明婧柔慢慢又想起了前夜。
萧珣来过,他不让她跟着萧玧走,也不让她死,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她。
明婧柔的手不由往枕下探去,果不其然,那里已经没有她防身的匕首。
她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发髻,上面也空无一物,并没有簪戴任何发钗簪子。
她忽地下床推开绿歌,踉踉跄跄走到烛台旁边,竟是不顾烛台上的半截短蜡烛正在一边烧着一边滴着蜡油,直接伸手把蜡烛从烛台上拔了下来。
烛火熄灭,寝殿内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绿歌惊呼一声扑了过来,抓住明婧柔的手,只觉得她手背上挂满了已经开始凝固的蜡油。
她扳住明婧柔握着烛台的手腕,哀声道:“良娣不能这样,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要紧的呢?你方才晕着没听见,奴婢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多少人都在哭?他们都不想跟着废太子走,有些宁可入掖庭为奴,你留在这里难道还不好吗?”
纤弱的手指仍是紧紧攥着烛台,指尖发白,绿歌继续道:“名节算得了什么,良娣怎不想想,你从前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再与眼下比较,如今不过才两个男人,能活下去不比什么都强?”
明婧柔浑身一震,虚弱的身子支持不住,软软地跌坐到了地上,一边苦笑一边对绿歌道:“绿歌姐姐难道以为我是为了名节?我若是那么计较这些虚的,当初便不会答应萧玧了,也……也不会有今日的痛苦了。”
烛台顺着她的手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黑夜中,明婧柔一双漆黑的眸子璨璨,肩膀轻微地颤抖着。
“我当然怕死,可我更怕的是,他让我生不如死。”
她了解萧珣的性子,再加上郑皇后之死,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既然是没有将她一刀杀死报仇,那就会有更可怕的在等着她。
“若要寻死还不简单,可你还有孩子,难道你忍心……”绿歌扶住明婧柔的肩膀,却咽下后面的话,又转而道,“入夜有位公公带着太医来过,良娣的伤便是他看的,良娣怎不想想,如今这样的情况,哪里还寻得到什么太医,若没有他的意思,谁会来给良娣看病?”
绿歌咬牙,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良娣想想小殿下,先留下这条命,总归落到他手上,也不过就是再委身于他一次,等天长日久他肯定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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