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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事,这也是我曾经做过的事。”
他恍然大悟似的喃喃道,挑起了其中一条时间线,迈入其中。
恶臭腐朽的地牢气息几乎实质化,他迈入地牢的门槛,一路见到披着石头鳞片的蛾子,伏行于土地中的吸血水蛭,双足行走的蜥蜴,残忍无情,把这里囚犯的皮肤扒下来当做战利品。
这里就是黑暗群岛上的那座地牢,而他是来寻找一位囚犯。
在地牢最深处的某间完全多此一举的囚室里(脆弱的铁栅栏门挡不住黑暗与怪物,而能被关进这里的人也不是一道铁门就能拦住的存在),关押了三名囚犯,两人坐在门口,一人躺在最角落,眼上还搭了块布,轻松得像是在光线充足的下午某个贵族城堡的庭院里午休。
坐在门口的两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人问对方:“你为什么被他们关进来?”
那人回答:“因为我支持皇帝陛下。”
他又问另一人:“你又是为什么被关进来?”
于是这人回答:“因为我反对皇帝陛下。”
然后他们齐齐看向角落里的第三人,他躺着,双手搭在胸前,呼吸平静而匀称,仿佛真的睡得很沉。
“你呢,老兄,你又为什么被关进来受罪?”
他继续躺着,一动不动,那两人也就耐心地等着,过度黑暗的地牢里只听得到外面有怪物爬行过的声音。
终于,像是受够了这片难捱的寂静,第三人拉下了眼前那块布,露出了颜色过于浅的虹膜,他半是平静半是嘲讽地说:“因为我就是皇帝陛下。”
两人大笑起来,反对皇帝那位说你别扯淡了,皇帝早被处死了,就在鲜花起义的起义军攻入皇城的第二天,皇帝就被人推到广场上砍了头,据说全城都找不到敢砍这位长生不老的皇帝的头,好容易找到个学徒,还砍了三刀才砍准,第一次切到皇帝的头盖骨,第二刀劈歪了,让皇帝的脑子在脖子上吊着,就是不掉下来,最后连忙补了第三刀,滑稽得像马戏表演,皇帝自此威严扫地。
支持皇帝的人说不可能,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永远不可能死,被砍头的只是一个倒霉替身,皇帝本人早已深谋远虑算到了这一切,此刻只是暂时隐退,早晚有一天会除掉这群叛徒,如闪电般重回他忠诚的皇都。
科斯莫又把那块布盖回眼睛上,说行行好闭嘴吧,我四百年没睡过觉了,也没放过一天假,除了吃饭就是在处政务,大事小事没完没了,现在哪怕怪物环伺我也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们果然如他所愿的沉默了,一并沉默的还有远处传来的怪物的声响,甚至在更远处,日夜不息地拍打海岛沿岸的海浪也静止在半空中,铅黄的泡沫只能飞到一半就凝固在空气里,不,也许它们不是沉默,只是有某种存在冻结了时间。
科斯莫大概是察觉到了异样,他摘下蒙眼的布条,然后就看见了一副他本该还要再等几百年才能看到的面孔。
洛希静静地看着他,手中多出来一个亮着昏黄光芒的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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