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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吹落了他的兜帽,露出一头显眼的融金似的半长发丝。
“你怎么也死了。”他对着德雷克的尸体说,洛希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平板得很不正常。
尸体不会回答他,只有尸体右手握着的那把手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不一般的事实。
这里太冷了,他感觉自己都快冻成一座冰雕了,于是不得不加快脚步去到下一节车厢,然后是下一节,下下一节,他开始在车厢里奔跑,开始狂奔向车尾,他直觉自己要是再拖延时间就会错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冲进了最后一节车厢,冷风扑面而来,有人打开了车尾的隔门,铺在坚硬冻土上的铁轨出现在他面前,平行着伸向远方,最终在他的视野里变成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黑点。
“抱歉,洛希。”科斯莫说,他抓着车门把手,狂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而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外面的坚冰还要冰冷上许多倍。
“不要走,”洛希喃喃地说,他甚至不敢抬高音量,仿佛那样就会让对方突然消失似的,“不要离开我。”
“我做不到,对不起。”
洛希看着他从敞开的门一跃而下,而那些话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会陪你一起走,我们一起下地狱。这是他原本想说的话,不是吗?
洛希茫然地任由双腿拖着自己走到车尾,入眼只有一片茫茫雪原,哪里还有什么人的踪迹。
没有人声,没有鸟叫,只有火车规律又机械的哐当声,天与地与人,洛希感觉异常的孤单和寂寞,他没有去处,回头只有一具具形态各异的尸体等着他。不,还有温暖的火车车厢,和餐车里那些仿佛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食物,这不是火车,这是一座静悄悄的温室。
而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纵身跳下火车。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黑黢黢的天花板,月光照在雪地上,在天花板上留下一抹黯淡发白的绿光。
“你又做噩梦了吗?”他身旁的科斯莫问。
“又是那个梦。”洛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那里已经出了一些冷汗,自他从北境尽头回到卡尔顿后就一直在做那个噩梦,“每次都是一样,我走在火车上,然后大家都死了,我跑啊跑啊,终于跑到了火车尾——该死,我记不得了,这后面的事总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梦里的我很急迫,就好像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要发生了——我只能隐约意识到我最后跳下了火车,摔在轨道上。”
“你觉得这个反复的梦意味着什么吗?”洛希轻声问。
“我不好说,”科斯莫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它具有什么预言性,但是单纯将其归因于你的焦虑或者担忧我认为更加不妥。”
“你不觉得我发了疯我已经很感激了。”洛希喃喃地说,自从在北境走了那一趟后他觉得自己都精神就总是岌岌可危,时不时他就会想起那时见过的景象,然后,天啊,他甚至直接在街上吐出来过。
但是他们好歹把事情解决了,不是吗?现在他们回来只是要阻止乌鸦和月亮的阴谋,这最后一个旧神的残影,阻止终末之祭的完成。
洛希看向屋外,这里一片死寂,已然成了一座空城,只偶尔能听到两声非人的嘶吼。
“它看起来真是安静,就好像在欢迎我们的踏入一样。”他疲惫地靠在床头上,吐了口气。
太冷了,没人可以离开火焰。他们的床边也放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跳动着一簇鲜红色的火苗,看着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从他们离开时算起,这个冬天就再也没有结束,谁也不知道它还会持续多久,一年,两年,亦或永远,漫长的严寒中饥寒交迫的人们乞求温暖与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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