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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所谓毒药的,又是如何在吴延寿那里找到他的出处,且被吴延寿告知——这是一种无解的毒,如今得病之人所现一切,不过回光返照。
最后,司若说:“虽然、眼前并未有确凿的证据,但还请圣上,小心蔺左相。臣推断,人麻之疫,他在其中参与颇多。”
皇帝长久未言。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得知自己命不久矣,都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更不要说,得知这件事的人是万人之上的一国君主。生命与权力的永恒,是每个帝王毕生在追寻的东西,但此刻,无疑是下了倒计时,眼睁睁看着这两样东西将要消散。
他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也就是司若才将真相说出口时,将手搁在扶手上的那个姿势,身体微微有些僵直了,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一些迷茫——这倒也是可以预见的。司若记得,上次他见到皇帝时,哪怕病重,皇帝两侧鬓发仍旧是保养良好的乌黑,可出宫这短短日子里,他的两鬓便斑白了,即使坐在象征着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上,也明显地流露出一些老态来。
他无可抗拒地老了。
司若垂下眼睑。
宁朝真就要这样乱起来了吗?
突然,他听到皇帝又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些苦涩:
“没有办法了吗?我、朕的意思是,就找不到这个药的解药?”
司若苦笑:“臣当初……也是这样问吴老先生的。”
皇帝自然听闻过吴延寿的名声,也自然从底下人那里听到,吴延寿已经驾鹤西去。
吴延寿耗费一生都没有研制出来的东西,短短时间内,司若又怎样会有呢?
“我明白了。”皇帝将自称换成了“我”。
沉默像是一把刀,很钝,割在手上或许没有伤口,可那些锈苔却攀着盘着之间,一点一点地蔓延上心头。
很久很久,金銮大殿中没人说话,只有一些很轻的,又很急促的呼吸声,风卷残云一样,好像在吸取着最后生命的价值。
“你应该很想知道,朕为何突然又愿意见你了。”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稍稍平静一些,只是带着一些倦意。
司若心头一动。
他当然会奇怪。
但他问不出这样的问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纵使皇帝只是要单纯为褒奖他昨日劝退起义平民,然后将他流放千里,他也只得受着。
接着他便听到皇帝说:“昨天夜里,沈灼怀遭人刺杀。”
“什么?!”司若一惊,心中大乱。
“你别急。”眼看着司若眼睛都瞪大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死的是那名刺客。”
闻言,司若瞬间松了下来。
沈灼怀没事,这就好。
但他是个聪明人,无需皇帝继续说,也随即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也怪不得外头的人全换了……沈灼怀虽不被皇帝所喜,但毕竟身处皇宫之中,明面儿上还是个皇嗣之后,却在宫廷守卫的眼皮子底下被刺杀……即使没成功,也摆明了这是有问题的。
一来,他们今日能刺杀沈灼怀,日后可能就能刺杀皇帝。
二来,若他们刺杀沈灼怀成功,那么皇帝这个位置甚至不必等他暴病身亡,就要被愤怒的百姓和不怀好意的群臣推得换个人坐。
今日他会宣召自己进宫,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这一切。
司若神色复杂。
“朕,思来想去,不想做个孤家寡人。”皇帝说。
“事已至此,沈灼怀身世如何,也与朕没什么太大关系了。”他望向司若,用一种很复杂的、带着一点奇异的羡慕的目光,“朕自登基以来,便没再能好好做过为人夫、为人父的本分,一切皆由这个‘责任’而承。”
司若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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