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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皇帝见上一面,他就会注意到患病后几近形销骨瘦的皇帝眯起眼睛看他时,眼神依旧锐利难挡。
皇帝沉默了半响。
“你要出宫。”他用的很肯定的语气,“可沈灼怀在宫里,我以为你要送他入宫里来,是为留下他一条性命。”皇帝说,“宫外之事,自有医署去做,你大可留在宫内,为朕分忧。”
司若知道,这是皇帝不愿意的意思。他自然清楚皇帝面临九死一生后,将能够稳下他情况的自己当做救命稻草,不愿意放他出宫是人之常情。但宫墙高深……司若想起那些已经传进宫中的流言……
“咳咳……”似是看出司若心中忧虑,皇帝的语气平和了些,“罢了,这些事过两日再说,你先回去罢。”他声音发虚,语气却完全相反,“让朕好好想一想……过两日你再来听脉,朕会给你一个决断的。”
司若没再说什么,又作了个揖,转身离开这座充溢着压抑气息的金殿。
天已经很冷了,到了午后,日头却总还躲在阴云背后,抬头望去,见不到多少明朗日色。
宫道绵长。
司若挽袖、提着药箱走在宽阔笔直的宫道上。不知是因为皇帝重病,还是因为深宫本来如此,,周围空寥寥的,几乎听不到任何与人有关的声响。他抬眸望去,只能见那些冬日枯直的树干上方,是漫延如同山峦一般的,一座又一座金殿。除此之外,似乎再无他物。
他莫名觉得孤独,也莫名很想念沈灼怀。
自从皇帝病重,他应旨入宫,并且为沈灼怀也求了同样入宫治病的恩典后,司若已经几近半月没有见过沈灼怀,也几近半月没有走出这高高宫墙。
他深深呼吸一下,喉咙冰冷,似乎吸入了咫尺的所有冷意。
走到一个拐角处,司若脚步停滞。
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直离开,而是走向左边树丛茂密的小道。
不过一会,一座与这宫中任何金殿几乎没什么不同的、只是小巧了一些的宫室出现在司若眼中。只是这里比皇帝的寝宫要热闹得多——
宫室周围是个演武场,许多身着甲胄的宫廷侍卫正在演武场中练得热火朝天。而这座小巧宫室门、窗紧闭,也悬挂着几乎能将整座宫室包裹起来的帷幕——只是不同于皇帝寝宫中的明黄,这些布帘是暗红色的,硬生生将这颇有几分江南造趣的宫堂弄得多了几份压抑。
几个腰间悬刀,面色肃穆的禁军把守在宫苑门前,似乎对周围十分警觉——
司若并不在意那锐利刀芒,淡然走入。
其中一个禁军头子模样的人见到司若,愣了一下,立刻挡在了他身前:“司公子,皇上有诏,无令者不得入——”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司若打断了:“我明白。”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把那颇有些重量的药箱放下,似乎只是偶然转到这里,又立刻要离开,“我也是医者,我来问问他的情况。”
门口的两个禁军闻言对视了一眼,仍是那禁军头子想了想,开口道:“司公子,这里没您要找的人……您为圣上操劳,还是莫要靠近这里,小心染上了……”
依旧未说完,司若高声道:“高都尉!”他扫了一眼周围演武场停下看热闹的侍卫们,声音轻了一些,“您是禁军副都尉,仅听从圣上的命令;当日入宫,也是您亲自接的我与沈灼怀。”他看着禁军首领,“司某实在想不出,除了沈灼怀,您还有别的什么要紧人物可守。”
他轻声道:“我知道皇上在意,司某不求见他,只想知道他现下如何。”
说罢,司若便将药箱放下,就那样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禁军首领、以及首领背后那宫门紧闭的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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