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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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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只要我站在站台上,死亡就同时站在了我的身旁一样。

“我被分配到的任务是挨家挨户登记是否有人员失踪和伤亡,我原以为这大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长舒一口气,“最开始的时候我撩开帐篷帘子,在听到第一声隐忍的哭泣声的时候,就下意识后退了。那样一个救灾帐篷里住着不止一家人,谁都不敢哭,但是谁都想哭。”

情绪从来就是传染性一般的疾病,悲伤的还是欢乐,本质上都会传染,日本人不喜欢给别人添任何麻烦,所以表露痛苦也是吝啬与克制的。

“我记得,一个年轻的妈妈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说,为什么昨天没有给他做蛋包饭呢,他最爱吃蛋包饭了。”我昂起头用枕巾蹭掉眼角的泪水。

“还有一个比我年长一些的妻子,她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婚戒,遗憾地说她只有那天出门的时候忘记替他祈祷路上小心。”闷在枕头的棉花芯上,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最大的希望是呼吸和活着,只是单纯活着的我不会比任何一个人更不懂普通人。

而留下来的只有数字,会计部的人也不会比任何一个人更不了解数字。

“你还好吗?”他在我慢慢沉默下来的时候礼貌地关心道。

——Are you OK?

——大丈夫?

这个问题从来都有标准答案,那就是「我很好」、「Im OK」和「大丈夫です」。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拉了拉被子。

“这种事情说起来总是想哭的。”我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个笑。

“我是说,在车站的时候。”他歪头看我。

抱着枕头的手臂多用了些力气,我再次深呼吸,“不觉得站台和铁轨间的那个距离有些可怕吗,从仙台回东京以后,我总是不自觉就会开始想象要是跳下去的话会怎么样?”

“我知道死亡容易,也不至于说得这么容易。”他摇摇头。

“可能是我把自己当作是311的一个幸存者了。”我回道。

“那活下来的人都是幸存者,”他手托腮,“我也是。”

一年前的那个周五下午,升高中前的春假,潜尚保还趴在千叶的老家的床上看漫画,震感不是特别强,妈妈在楼下喊着避难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太想动身,后来妈妈又催了两遍,才抓着漫画书慢慢悠悠地跟着父母往临近的空地走。邻居阿姨家年长了他几岁的姐姐在东北大念书,阿姨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拨不出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边流泪一边祈祷,妈妈去安慰她,两个人一起湿了眼眶。

他说的好像不是自己身边经历的事情一样,冷静地分析着那时候通讯断了的可能性,正常情况下在线路拥挤的时候,不如稍等一会儿再拨出。

我问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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