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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殿试一结束, 他就来这庆春楼与同砚喝酒,饮至正酣出来上茅房,便偶遇了任四季, 迷迷糊糊之际,被邀至顶楼赏景, 三言两语, 又被黑绸蒙眼,说是庆春楼背后真正的东家要见他。
既来之, 则安之。
薛尘远一向这么宽慰自己。
见就见吧, 他也没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但对方显然不那么坦荡, 防备之心甚重。
脚底下上上下下,兜兜转转, 已不知囫囵走了多少台阶, 小心搀扶着他的人终于笑着敷衍他:“公子稍安勿躁, 到了自然知晓。”
“莫不是什么隐姓埋名的江洋大盗?”薛尘远蹒跚着嘀咕,“老兄啊老兄, 薛某一介腐儒, 身上可是一个铜板儿也没有啊,你莫要坑害老弟。”
任四季噗嗤一声:“东家开了这么大一个酒楼,哪会瞧得上你那三瓜俩枣?”
“那倒也是。”薛尘远放下心, 不一会儿又发起愁来, “唉,贵东家所图若不为钱财,薛某就更不安了。”
任四季怪道:“因何不安?”
薛尘远道:“恐他之所图, 与薛某志之所在相悖。薛某不能予之。”
“事到如今,有些事不妨告予你知晓。”任四季道,“当日你在庆春楼遭那秦家竖子灌酒欺辱,不省人事,是东家命我收留你并好生照料,此后你又因大闹文庙入狱,亦是东家从中斡旋鼎力相助,才替你解了囹圄之困。”
“啊?”薛尘远嗟讶停步,“竟有此事?任兄此前何故瞒我,让我受恩而不自知,好不晓事!”
“薛公子不要误会,东家身份特殊,所以叫我不要声张,此时挑明此事,也并非他之授意,而是任某自作主张。任某想公子明白,那位爱才惜才,绝非挟恩图报之辈,若真有所求,也万不会拂逆公子本心,公子且放一万个心。”
薛尘远闻言,深深作了一揖:“是薛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即刻得见,必当面道谢,速走速走。”
于是反掣过任四季的胳膊,加快了步伐。
过不移时,听得一道推门声响,又听任四季道了声:“得罪。”
眼上绸布紧跟着被揭去。
光线乍明,薛尘远连眨了几下眼睛。
只见自己身处一间古朴屋舍,纸窗石榻,竹帘花屏,一应陈列摆设颇有返璞归真之禅趣,与素以奢靡著称的庆春楼大相径庭。
侧耳倾听,一阵阵沙沙叶响,猜测屋外应是一片竹林。
除此之外,竟无一丝噪声乱耳。
难道已经离了庆春楼的地界?
正自纳罕,一声“薛兄”拉回他的注意力,有人自帘后探身而出,枯瘦黝黑的书生瞪着两只惶惑的大眼睛——竟是熟人。
“罗揖山?”
薛尘远忙疾走两步迎上去:“怎会是你?”
那人正是精通河道疏浚的罗仞,见了薛尘远也甚是讶异:“薛兄因何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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