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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温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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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将那个“乖”字去掉的话。

萧梨对着那晚海参乌鸡汤拍了一张,发给温之应:【方婶让我喝这个。】

便宜老公:【可以喝点,补身体。】

萧梨双脚踩在餐桌的横杠上,握着手机,往后跷了跷椅子,犹豫半天,终于发出去那句话:【你哄哄我,我就喝。】

发完,她有点被自己鸡皮疙瘩到,咬着唇将手机啪嗒扣到桌上。

过了好几秒,手机才振了下。

她镇定地吃了几口饭,才将手机翻过面,目光投到界面上。

便宜老公:【语音。】

怎么发语音啊。

萧梨手指没忍住,就立马戳了下。

下一秒,温之应浑厚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空旷的餐厅里响起,旁边还站着方婶。

【喝了这碗汤,你会变成更美的仙女。】

他声音没带什么情绪,很平静,好像就是完成她布置的一个任务,但因为声色过于好听,让人不由身魂悸动。

“……”

有被哄到。

但是,为什么声音这么大啊!

她刚才手怎么那么痒,不忍一下,换成听筒模式再听。

方婶老脸一红,笑呵呵地:“太太,先生说的没错。”

“……”

没错什么呀。

就算不喝这碗汤,她也是最美的仙女。

不过最终萧梨还是拿起勺,乖乖喝汤。

可能因为温之应之前那声“乖宝宝”,诱惑力实在大。

*

一晃而至中秋节,今年中秋节同国庆节是一天。

中秋节在普通人眼里,是可以吃月饼又可以放假阖家团圆的节日,但是中秋节对于温家而言,是讳莫如深的一天。

尤其是对于温之应。

温之应从来不过中秋节,萧梨嫁给他后,也没再过过中秋节。

中秋节这天,萧梨和温之应吃过早饭,一起出门。

跟往常不同,萧梨今天出门穿得很朴素,一条月牙白亚麻连衣裙,头戴遮阳拉菲草帽,早上天气有些凉,披了一件小开杉。

眉毛没画,口红一点没涂,纯素颜。

温之应没派司机,自己开车,他带着萧梨先去买了花,而后驱车两个多小时,到达泞山墓园。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有些漫长。

温之应解安全带时,侧头看去,副驾驶的人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睡得很熟。

四周寂静,温之应倾过身,静静地观那熟睡的人。

萧梨皮肤生得白,人虽然瘦,但是脸上有肉感,双颊白里透红,今天她脸上脂粉未沾,素洁干净。

这张脸生得美,其实什么都不涂抹,也是极好看的,唇色天生红润,没有口红的修饰,照样像早春的樱桃,艳得惹人。

温之应没叫醒她,目光投到车窗外。

泞山墓园他每年都来,以往多是他一个人,跟萧梨结婚之后,每次身边就多了个人。

一开始他是不大习惯的。

虽然这小丫头从会爬起,就总爱黏着他。

过去那些年,他心里只把她当妹妹。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心态变了。

远处杉松高耸入云,枝叶荫绿,呈螺旋状缠绕树干,有阵风拂过,响出轻微的飒飒声。

萧梨是自己醒过来的,然后发现已经到墓园了,驾驶位上的人不见踪影。

中秋节,来墓园的人很少,此时周围没个人影,太阳好像被云层遮住,四下阴凉。

“温之应。”萧梨从车上下来,四处搜寻温之应的身影。

无人应她。

不是吧,他将她一个人丢在这了?

萧梨当下产生一丝害怕的感觉。

“温之应!”萧梨退回车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他。

风吹过,耳边传开树枝抖动的声响,这细微的动静却让萧梨脑补了很多东西。

正当萧梨犹豫着待着这等温之应回来,还是独自一人往墓园里走去找温之应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瓶牛奶贴到她脸颊上。

萧梨吓了一跳,脊背弹了弹,身后的人好像感受到她的害怕,搂住她:“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才一下子将萧梨从各种鬼片悬疑片的臆想世界里解除出来,拉回正常。

“你去哪了啊!”萧梨抬手打他。

温之应浅扯了一下唇角:“去附近小超市给你买了瓶牛奶。”

“……”

什么时候买牛奶不行啊,就算要买,干嘛不叫醒她一起去买!

“你干嘛丢我一个人在这啊。”萧梨噘了下嘴,不高兴。

温之应掐掐她的脸,失笑,“吓着了?”

萧梨才不想承认刚才她的确有点害怕,闷闷的不说话。

“反正,你以后别丢下我一个人。”萧梨委屈上了心头,漂亮的小脸写着“你真的太讨厌了”。

看她这副样子,温之应生出无奈和哭笑不得,他只是离开了一会,没想到她胆那么小,会被吓着。

“不会了,对不起。”温之应低声哄她。

“喝点儿。”男人将牛奶塞到她手上。

是个玻璃瓶装的鲜牛奶,常温。

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萧梨也不想这种时候跟温之应闹小脾气,大度地原谅了他,从他手里接过瓶子。

“我现在不想喝,等看完你妈妈再喝。”萧梨说。

温之应道:“可以。”

萧梨将牛奶放进后座的小冰箱里,她不想喝常温的,想喝凉的,而后将放在后座的花捧出来。

直起腰时,温之应将她的拉菲草帽帮她扣到她脑袋上,入眼他白皙劲瘦的手臂。

这时候,阳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射下来一束光。

*

有个人比他们先到。

是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身材偏瘦,个子高大,脊背挺直,眉眼与温之应有几分相似,身上透着一股威严,不怒自威。

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萧梨认得对方。

他是温之应的父亲温远淮。

在萧梨的记忆里,见过温远淮的次数不多,好像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到他。

温之应跟温远淮的关系,一直不大好。

萧梨下意识抬眼看了看身侧的人,果然见他在看见温远淮那一刻,脸色变了。

走近一些,萧梨礼貌喊人:“爸……”

温远淮也是那种偏冷的性子,见到她时,脸上才浮出一分慈爱,不过目光掠过温之应时,他面部略僵,眼底有很多情绪,但好像都宣不出口。

“小梨子越长越漂亮了。”温远淮冷肃的脸露出笑意。

萧梨弯了下唇:“谢谢爸。”

温远淮自始自终没跟温之应说一句话,仿佛感受到温之应的不喜,主动选择撤离,对萧梨道:“小梨子,我先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又有些苍老。

萧梨没试图让父子俩说说话,她没那个本事,温远淮要先走,她能做的只是对温远淮点点头,说一句“再见爸。”

温远淮的身影渐远。

温之应母亲的墓碑前,只剩下她和温之应。

萧梨忍不住瞅了眼温之应。

/>其实关于温之应和温远淮父子俩的恩怨,她是高一那年无意间得知的。

温之应母亲病逝不到半年,温远淮让一个女人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进了家门。

那个女人温之应认得,是原来在温家待过多年的保姆。

温之应小时候其实挺喜欢这个保姆,她细心温柔,周到体贴,后来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那时候温之应年纪还小,多久不见,他也忘了这个保姆。

他从没想过,时隔三年,会以这个保姆将成为他后妈的方式再见到对方。

而这个保姆还跟温远淮有一个私生子,三岁那么大了。

也就是说,在温之应母亲躺在病床上还未咽气的时候,温远淮时常到另外一个地方跟私生子和情人你侬我侬。

温之应母亲去世不到半年,温远淮更是迫不及待地将人接进家门。

那年温之应不过也才十一岁的年纪。

他当然不会接受那个做过家里保姆的女人做后妈,更不喜欢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当晚一件行李也没拿,独自乘车去到温家老宅,之后都是跟着爷爷温起山一块生活。

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便是温之言。

萧梨小的时候,时常不理解温之言为什么那么怕温之应,见到他就躲,也不理解温之应为什么跟温之言是兄弟,却不能像别家一样和和乐乐。

后来得知真相,才恍然大悟。

*

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五官精致,双瞳清明,可以想象得出在世时是怎样的明艳动人。

温之应的长相一半像温远淮,一半像他的母亲。

“妈妈,我是梨梨,我和之应哥哥来看您。”萧梨臂弯捧着一束白菊,声音软甜。

在温之应母亲的墓前,萧梨没再连名带姓地称呼温之应,而是喊回他“之应哥哥”,她想让墓中的主人看见,他的宝贝儿子如今有了一个深爱他的老婆。

这个时候,她暂且不去计较,温之应是不是像她深爱他一样深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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