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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下滴水,那件白色背心也被身上持续往外散逸的水汽弄得潮潮的。
他那炫酷的、在短暂的三天时间里头卖出了五万份同款的机械胳膊被拆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天花板的灯光照在机械臂的拼装线上,划出一道冰冷惨白的颜色。
伊戈尔坐着发呆。
他发梢上的水滴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些水滴已经彻底冷下来了,甚至有点儿冰。
又过了一会儿,这种大脑中什么都没在想,只有一片混沌的、发灰的迷雾的状态消失了,伊戈尔眨眨眼睛,他感觉到断臂的位置上,又有了点儿奇怪的感觉——事实上,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他装上这条铁臂之后就不断出现,不是疼痛,不是伤口愈合的发痒,公司的手术水平和生物科技都非常出色,这条手臂在大多数时候都和他那条真正的手臂一样。
但他仍然会觉得有点异样,就像是有个声音时刻藏在他肩膀和机械手臂组合的缝隙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像是母亲那啰嗦平淡但是充满关心的话语,低低的,沙沙的,像是黄昏时分吹过芦苇丛的轻风在低语——“哦,我的孩子,我的伊戈尔,你怎么把你的手臂切掉了呢,那一定很疼。”
或许他就应该放弃演讲,转而努力赚钱,赚得越多越好,然后尽量去买更多的武器,就像是他用这条铁臂来换取了更强大的战斗力一样,他们也可以用更高科技、更强的机械力量提升战斗力,从而狠狠地揍在那些反物质军团虚卒的脸上,把它们的牙齿揍出口腔,带着唾液和血——如果它们还有牙齿、唾液和血的话。
又或者,不那么道德的话——他甚至可以问星际和平公司借一笔款子,利率多高也无所谓,然后将它们运用在雅利洛六号的武器设备上头。
反正他没有孩子,妈妈……妈妈的年纪也很大了,他许久没有回过家,只是用联络器与妈妈视频,他看到妈妈的头发白了大半,看到她的眼睛眯起来,不能那么准确地分辨初雪八落和覆夏竹,还有球牡丹与暖阳花。
就算欠了公司的账以后都还不了了,对于一个没有亲人,并且在故乡也没什么朋友的人——他们也追不下去,对吧?而且他已经放弃过那么多的奖金,也给公司赚了不少,伊戈尔并不怎么觉得这个想法有多么恶劣,大概是因为对象是公司……大概。
他的嘴唇抿得很紧,像是一条刚刚开始学习用笔的小孩画出的直线,它其实并不平整,而且非常用力,就像是钱币笔尖深深地、重重地印在了纸张上头,在另一面突出来一个可以用指尖摩挲感受的印子。
伊戈尔从椅子上坐起来,他走去浴室扯了条毛巾下来,快速把发梢上的水给擦干净,回头去给自己装上了那条卸下来之后就快速转为冰冷的手臂。
金属的冰冷让他打了个哆嗦。
随即,他听到了门铃声。
仙舟人很喜欢传统,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他们科技水平奇高但是一直保持着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形式外表的武器——比如说单分子震动刃或者是什么粒子束弓箭上,更表现在他们生活的细节里头。
门铃这种没必要上科技的地方,他们就会用那种雕刻得非常好看的黄铜小铃铛,声音古朴。
伊戈尔过去开门,从猫眼里头看到了个还算眼熟的人——没有任何一个选手会不知道景元。
很显然,这是仙舟的比赛,仙舟不会让外人获得头名(哪怕他们并不作弊),因此如果把演武仪典当成一场游戏来看的话,他大概可以算是镇守在关底的boss,别看外表好像很好说话人畜无害的,甚至还有点想打哈欠,但上手才能见真章,至少伊戈尔想,自己要是抽到了他的签,应该会如临大敌。
他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来找自己,理论上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可交集的。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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