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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顾儿道:“还不就是她!”

紧着君悦又在那边看了西屏一眼,脸上透着片好奇。西屏见状,也靠近了顾儿问:“你们在说什么?”

君悦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我从前听时重说过,外祖家中还有位六姨妈,我在问娘,是不是就是你。”

西屏笑着点头,“自从我娘改嫁到泰兴县去后,大家断了联络,我也是今年初才和太太老爷通上信的。”

内里许多事都不便说,时重也知道得不多,只晓得西屏是嫁到了姜家,成了个寡妇,姜家犯了事,她又无依无靠,便跟着他们回江都来了。

顾儿道:“往后屏儿就是咱们家的人了,长久住在咱们家里。”

君悦嘻嘻一笑,两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咂摸出“咱们家的人”这几个字像是有些别意。听时重从前说过,别看时修议亲总不成功,说话也不讨人家姑娘喜欢,可他小时候倒是很懂得体贴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就是眼前的西屏。

她心里有些明白过来,搞不好日后要做妯娌的,便又欢欢喜喜绕到那头去挽住西屏,“屏儿,我们这次回来,要三月才回杭州去,在家要住两三个月,你得闲就到我屋里坐,我会好些拿手菜呢,你可要尝尝我的手艺。”

顾儿一听她要烧菜便头疼,忙出声打岔,“两三个月,那你们可以在家好好过个年了,我正怕朝廷不许重儿在家久待呢,只是他信上怎么没说?”

“写信回来的时候,吏部的旨意还没下来,他那时也不知南京那头许了他多少日子的假,所以就没敢对您胡说。”君悦又换去挽顾儿,“娘放心好了,这回一定踏踏实实陪您过年,明年冬天任满我们就回来了。”

一时走到院中,看见两三个丫头在忙进忙出地归置东西,有个丫头生了炭盆又瀹了茶来,君悦将顾儿与西屏请在榻上刚坐定,大家款叙起来,说不多时,天又下起了雪。

这雪到下晌还在下,好容易时重他们父子说完话,姚淳命时重这两日先在家歇息,过两日再去拜访世交叔伯。时修跟着时重出来,回头朝书房瞅一眼,疑惑道:“眼瞧要过年了,去拜见各家叔伯,爹怎么只叫你去,不叫我去?”

时重捏着袖口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缘故?爹生你的气呢。”

时修想着方才吃午饭前在门前听见姚淳骂他,心里揣度,姚淳八成是看出些什么来了,只等说破。他心里反而一阵松快,挺直了腰杆朝前走,留时重和南台在后头说话。

屋里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炕桌上摆着两只茶碗正待收,时重拍拍身上的雪进来,“娘和姨妈回去了?”

君悦仰头笑道:“午晌在正屋里你还给我使眼色,这会你自己也叫错口了。”

时重笑道:“我小时候叫惯了。你看我们这位姨妈怎么样?”

“自然是好,怪不得你老说时修的亲事难做,原来是因为知道他心里住着这么个人。倒是了,像屏儿那样的人才真是难得一见,上哪里找第二个去?不过我看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怎么就断定时修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我自己的兄弟,我会不知道?”时重笑叹着坐到榻上,“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做梦还喊她的名字呢,偏给我听见了,我还能猜不到他的心?只是那时候早没有她们母女的消息,以为缘分了结,谁知竟然还有今日。”

君悦刚要说话,见丫头进来收茶碗,便打住了,拉着时重进了卧房,“好像老爷还不知道这事?”

卧房里熏笼熏了半晌,暖烘烘的,时重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脱下外氅,坐在床上摇头笑道:“爹私下行事一向循规蹈矩,可在官场上却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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