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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那个姓姜的男人从岸上跑了。可周大人却说月黑风高,是她看错了,跑的那人是沈小七。就过了这一次堂,便给那妇人定了个污蔑之罪,押入了监房。”

时修拔座起身,在屋里缓行缓道:“后来判这妇人往异地服役,押解途中,迟骋放了她,这才有了迟骋见色起意,通.奸徇私之案。”

方文吏笑着摇头,长叹了口气,“当时那杜雪芝到衙门告状之时,脸上因烧伤未愈,缠着好几圈白布,连脸都看不见,何谈见色起意?”

时修听明白了,想必那杜雪芝所言不假,行凶之人就是姜辛,不过姜辛财大势大,不但买通了周大人,还买通了一个沈小七来替他顶罪。却没料到那杜雪芝没死,拣回条命后,到衙门告了他。周大人拿人钱财,自然得帮人帮到底,所以反判杜雪芝一个诬告之罪。而那迟骋深知此案有冤,和周大人相争不成,便私下放了杜雪芝,后来也被判了个通.奸徇私之罪。

可他二人又是被谁给救下的呢?时修踱着踱着,掉过身来,“包下那艘船的小姐姓甚名谁?”

方文吏皱起眉头,“据当时杜雪芝说,那位小姐叫张月微,是从江都包了她家的船来的泰兴,别的她也不大清楚。不过奇怪的是,自这个张月微死后,也不见其家人寻访到泰兴来,周大人自然也不愿意多事去问。”

时修脸色一变,忙问:“这张月微是不是有个女儿?!”

方文吏却摇头,“没听说过。”

“那船上到底死了几个人?!”

方文吏十分笃定,“四个,一个是张月微,一个是船夫,一个三岁男.童,还有个襁褓中的女婴。”

没有西屏,他简直糊涂了,西屏当然没有死,否则这一段重逢又算什么?

“案发是那年几月里的事?”

方文吏道:“我记得是七月。”

而西屏和她娘正是同年六月离开的江都,他不能忘了那天,他骑马赶了十几里的山路去追那艘船,终于没能追上,只远远看见西屏伶俜的身影站在船尾,随波光匆匆一折,就消散了。

后来归家,顾儿安慰他,人各殊途。从没想过自那日一别,西屏再也没从那条江水登岸。她从水上去,又从水上回来与他重逢,而那间隔的十几年,她并没和他一样过着安定祥和的生活。

第99章 一双“父母”。

姜家的香料铺子开在裕华街上,西屏到那门前,刚好下起小雨。小厮先往铺子里要伞,掌柜的听说二奶奶来了,忙跟着迎出门外。

自从郑晨一死,生意上的事勉强由袖蕊在盯着,不过她才干有限,对料理生意一窍不通,只管死死盯在账上,偏又是个多疑之人,于是成日家来找各铺掌柜的麻烦,弄得各掌柜郁塞烦嫌,都只望着姜辛能早些回来。

那掌柜的将西屏迎进内堂便问:“二奶奶,不知老爷有信来没有,几时能到家?”

看来姜辛并没在铺子里露头,想必那香也不是他来配的。自然了,他既然把曹善朗扯进来,这种露头露脸的事,肯定不会亲自来办。曹善朗是权贵公子,这种跑腿打杂的事情,想必也是打发人来做的,所以铺子里未必清楚。

西屏呷了口茶,微笑道:“这会在路上,十月前必定是能回来的,你们都是老掌柜了,老爷不过离家二三月,难道你们就照管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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