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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供,有人指证,那娄城也无从抵赖。”
外面迷烟夜雨,月亮不知所踪,没来由地,西屏竟然想起姜辛年轻时候的模样,同样在轻烟笼罩的船头,他在月亮底下纵情恣意地笑着,露出两颗狡黠的虎牙,她看见她娘注视着他的目光,使那长夜清冷的月光也添上靡靡的意味。
她把脑袋靠在门框,眼中有种柔得烂了的依恋,又带着担忧,“这事还要他亲自去办么?他不是身上还没好——”
南台默了片刻,犹豫着该不该和她说,想她迟早会知道的,还不如卖个好,便走到她旁便来,“大人好像病得重了些,我今日见他在咳血。”
昨日嫣儿回来就说了,时修那病,大夫说就怕拖成肺痨。她心里一痛,捂着心口转身进屋,却没办法,只好任它痛下去。
经此一日奔波劳累,时修当夜便觉胸口比先前闷塞,不过脑子里仍然转着,盼着赶紧迫使那娄城伏法,只要拿住他,就能结案了。
可他心里清楚姜潮平的死分明不在娄城身上,要把两条人命一并算到他头上去,也未必没负罪之感。所以几重负担之下,次日就睡在床上起不来。
臧志和亦不敢再去扰他,自己在外查娄城那马夫的底细。原来娄城那马夫家住城中,素日在锦玉关听候差遣,不过眼下中秋在即,娄城为他帮凶,又赏了他好些东西,他这日便要捎回家去。
当下归家,已是夜幕低垂,进门不见媳妇孩儿,只道是因节前回娘家去了,也没理论,归置了东西,自己随便弄了些饭食吃过,便在床上睡下。谁知这陡然归家,心一静下来,漆黑中就浮现起当日砸死陈逢财的场面,仿佛那血腥气还未散。
他歪着鼻子嗅了嗅,越嗅越觉得这屋里是有些腥气。便爬起来点了根蜡烛循着那味道四处寻找,转来转去,味道像是从床底下散出来的。他旋即趴在地上,握着蜡烛朝床底下递进去,那里头竟有块血淋淋的玉石!
他吓得蜡烛跌在地上,又慌着去摸,总算摸到,手上却黏腻腻的,趁着烛火一照,摸了一手的血!他吓得直往后蹭,心想那玉石分明是丢进了长清河,怎的会出现在他家床底下?莫不是阴魂寻仇来了!
这时恰又听见屋里响起个幽幽的声音,“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性命?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性命?!”
这马夫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别别别别找我!是我们东家的主意,我不过是听他的吩咐!你要报仇,去找他,去找他!”
“你是帮凶,你是帮凶!”
黑暗中也摸不到门,马夫只得往墙根底下缩,捂住耳朵道:“我是受人指使,再说砸死你的又不是我,我不过搭了把手,你饶了我吧大爷,饶了我吧!”
好一阵没声,他放下手竖着耳朵,像是那鬼走了,他慌手慌脚地爬起来,忙摸到门上,一拉开,门前竟赫然立着几个差役,二话不说,将一把枷套来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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