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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向身后一徐徐攀高的蜿蜒小路一指,“顺便把这条路也好好挖一挖,挖得宽些,能走驴车走马车,更好。”
时修回头一看,这小路正是爬到上头半山腰去的,很是赞同,“臧班头这话不错。”
那杨主事忙道:“这可得花费好几千银子呢,咱们衙门今年可没这些钱了,姜家的粮米钱都是拖着年关底下才能结。何况,何况这事还得周大人做主,我说句话大人可别生气,您到底是推官,府里派您来,只叫您管那两处河堤,别的——”
臧志和一把揪住他的襟口,向上一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大人多管闲事囖?”
吓得杨主事连连摇手,“不敢不敢,小的哪敢有这个意思!”
时修向臧志和递一眼,示意他撒开手,笑道:“杨主事说得不错,这本不是我分内之责,不过既然为官,看不见就罢了,看见了,少不得要说两句。皇上在朝中还不拘何官何职广纳良策呢,我出个主意,不为过吧?还是我这个主意出得不好?”
杨主事陪尽笑脸,“好是好,只是还是得请周大人示下。”
“那是自然,周大人才是一县之长嘛。”时修领头朝那小路上攀去,“此事回头再议,先去上头路上看看去。”
未几爬到半山腰来,这路也有半丈宽,车轿虽不能通,牵驴走马却不成问题。时修反剪着手往回的方向走,“那姜潮平当日是骑马?”
杨主事道:“是骑的马,人和马都跌到河里去了,不过马没事,马天生会水,那马自己游上了岸,自己跑回了姜家,要不然还不知姜二爷出了事。可惜姜二爷不会水,而且人从上面跌下去,撞到了石壁,身上好些伤,所以没能游上岸。”
“那时也是汛期?”
“还未到汛期,要是汛期,只怕连尸首也捞不上来,那时水流就和现在一样。”说着,前方正是个拐弯之处,杨主事指去,“姜二爷就是从那里摔下去的。”
时修走过去查看,虽是个急弯,却不窄,只要稍加小心就能避免那场意外。往底下一瞧,河虽宽阔,水深无底,却无湍流激浪,静得像湖泊。
“那天是下着雨么?”
杨主事尴尬笑道:“卑职不大记得了,卑职本不管这些事,只是听衙门里的人议论。”
时修点点头,往弯前弯后看,临崖接长着好些树木,唯独这一块地方没有树,只有些杂草。他特地往崖前走去,臧志和谨慎地拉了他一下,“大人小心,早上下过雨,恐怕地滑。”
“不妨碍。”他跺了跺脚,土地因下过雨的缘故,有些松软。蹲下来细看,路就是路,草便是草,并没什么不妥,大概当日那姜潮平急着赶路,快马加鞭,马拐弯的时候太急,蹄子打了滑才摔下去的。?
他站起身来拍手,“走吧,回头移几棵树到这路旁来,当个栅栏,免得将来再生什么意外。”
这都是现成的,不是什么难事,杨主事便连声答应着下来。
转眼三日已过,姜俞生下了葬,姜家总算清静下来。得了闲,便又忙着遍寻大夫给卢氏医治,一日进来两三个大夫,都拿卢氏的疯症没办法,不过还是吃些安神静气的药罢了,由西屏与袖蕊每日替换早晚服侍汤药。
这日早上轮到西屏,因昨夜睡得早,便起来得早些,不等嫣儿裘妈妈进来,自己梳洗了过那边屋里,没曾想这屋里的门还未开。
想必是她来早了,卢氏和值夜的丫头都还没起,就要去那隔间外头敲窗户,一向值夜的丫头都是睡在着榻上。谁知走近了,隔着窗只听见里头两个值夜的丫头在相互推诿着。这一个说:“她醒了,你去,我再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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