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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人下不来台的话。她正要解围,不想时修起身催促,故意表示出一脸的不耐烦,“换个衣裳也这样久,快着些,外头马车早就套好了。”一面反剪着手往外走,一面回头把南台瞥一眼,“三爷还在这里耽搁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
西屏给他踉踉跄跄拽出院门,回头看,见南台在那竹径中怅然迟缓地走着,她便斜飞了时修一眼,嘟囔着,“你为什么老是要跟三叔过不去?”
“您问我?”时修哼笑一声,眯着眼打量她,“您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自然不是真傻,所以只能是装傻,“我不知道,懒得和你说了,反正你这个人,谁也瞧不起!”说着自往前头去了。
时修恨得牙痒痒,想撕她的肉吃。
坐在马车上,他也不和她说话,只管歪歪斜斜地欹着,将外头那件衣裳的斜襟扯开些,露出里头白色的中衣。太阳将那白料子照得轻透,可以看见里面一片紧实的胸膛。
西屏因看不惯,叫他把衣裳理好,他不动作,反而不耐烦道:“我不端正我的,与你什么相干?”
惹得她生了气,翻个白眼把脸转到一边,隔会他自己耐不住,又坐到这头来,“天气热得很,我里头又不是没穿衣裳,扯开的点领子也不算很失礼吧?”
西屏把眼一瞪,“坐过去!不要和你讲话!”
他把腰板打直,瘪着嘴尖着嗓子学道:“不要和你讲话!”
怄得西屏直拿扇子打他,他不觉痛痒,随便她打,待她打了好几下后,一把搂过来,笑道:“您给我拍灰呢?”
西屏咬牙把头上一根金簪子拔下来握在手里,“看我不扎死你!”
他那只手只管握住她的腕子,鼻尖近得差点架在她鼻尖上,轻薄浮荡地一笑,“扎死了我,您怎么向我爹娘交代?我连个后还没给他们留下呢,不然您体谅体谅,替我们姚家先留个后人?”
她脸上一红,下头狠狠跺在他脚上,臊得一句话说不出,自己调换到对过去坐着去,把脸偏在窗户上,只耳朵上的白珍珠耳坠子轻微地摇颤着,暗示着这一刻并不是风平浪静。
时修心下好笑,怎么她比他还害臊?大概“不要脸”是男人家的天份,他反而不知羞.耻地得意起来,故意盯着她看,将她半边脸越看越红,成了半边粉莲。
后来见她脖子上红得更甚,他不忍再逗她,将那双似长了手的眼睛一眨,目光正经了些,人也略略端坐起来,“那夜起火,您还记不记得都有谁在场?”
西屏心里终于长舒了口气,这才敢转眼来看他,又像有点委屈,目光带着些微娇气的嗔怪,细想道:“多久的事情了——好像除了大爷和你姨父不在家,大家都去了。”
“下人也都去了?”
“当夜凡当差的,不分男女老少,差不多都赶去了那头救火。”
“您说那日姜潮平是给姜辛打发去应酬广州来的几位官吏?”见西屏笃定地点头,他又问:“那姜俞生呢?”
西屏微笑起来,“我听大奶奶说大爷在外头吃酒,起火时还没归家呢。大爷不在家也没什么稀奇的,他在家才叫稀奇,常在杭州南京替老爷跑着,就是在泰兴的时候,也多半是歇在那外头。”
“哪外头?”
她点头,“就算是他养的外宅吧,听说是姓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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