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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回说的,可找着新的证据没有?”

他点头,摸出装碎布和头发丝的荷包,“我这里寻着些物证,头发是在鲁家一辆运送菜蔬的独轮车上找到的,想必凶手就是用那辆车移的尸。这小撮碎布是在鲁家一件杂间里发现的,那杂间,大约就是凶手行凶之地。我问过付家小姐,这是她哥哥付淮安衣裳上的料子。”

姚淳吃了一惊,“不是和你相看那付家?”

“正是。那付淮安有重大嫌疑。”

姚淳转过背去,沉思片刻,又转回来,“你知道那付淮安不止是鲁大人的亲戚,还是苏州府台的女婿。”

时修呵呵一笑,“知道,所以儿子暂未轻举妄动,回头要搜查鲁府,会先请爹跟鲁大人说一声的。”

“你还要搜检鲁家?”

“不搜怎么找到杀人的凶器?”

姚淳斜他一眼,“你敢打保票凶器还在鲁府?”

时修有种直觉,付淮安连刮破的衣裳都没销毁,那勒死人的腰带或汗巾,想必也还在。不过这个保票他不敢打,只厚脸厚皮笑道:“要是搜不出来,我去给鲁大人磕头赔罪,这样有面子的事,我想他不会不答应。”

姚淳盯着他,长吁出一口气,一面拿手点着他,一面转身要走,“你啊,不像你大哥,你不是治政的人才,一辈子只能做个刑狱官。”

“正好,儿子也只想做个刑狱官。”

姚淳笑笑,走出几步又回首,“你不回房,还要到哪里去?”

时修只得把步子调回来,改走另一条小径,呵呵傻笑,“方才想案子想得出神,走错了路,儿子这就回去。”

过一程子,见他爹走远了,他又掉身回去,仍往西屏院中。进屋时蹑手蹑脚,屋里没人,恐西屏还在睡觉,也不声张,只将荷叶包的饼搁在那圆案上。

正要走,忽听见卧房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贼猫,鬼鬼祟祟的,要偷我什么?”

时修回过头,看见她站在卧房竹帘后头,尽管那笑脸看不真切,他也感到明媚。他摸着鼻梁发笑,“知道我进来也不吭声,到底谁鬼鬼祟祟?”

西屏哼一声,洋歪歪拨开帘子迈着豪迈的步子出来,“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出声就出声!”

她穿着件松柏绿的对襟短衫子,衣摆扎进裙子里,裙是水色的,整个如同是装在琉璃盅里的一斛清茶。时修望着她笑,要走,脚似有千斤坠,走不动,不走也不知说什么好。

想说案子给她听,未及开口,她却走过来,朝案上瞥一眼,“这是什么?”

“酥饼。”又添补一句,“小洛河街上那家。”

“你特地去买的?”

时修漫不经意地道:“我哪有那个空闲?是出去问案子,顺路买的。”

“你去哪里问案子?”

“鲁家。”

西屏斜着眼半笑不笑,鲁家转去小洛河街,再转道大洛河街上,好一个“顺道”。她却不把话说穿,觉得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她拆开翠绿的荷叶,拣了个酥饼坐到榻上去吃,“问出什么要紧的来了?”

时修本来等着她拆穿他蹩脚的谎话,她却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感到点失落,情绪一落千丈,懒散地走来坐,“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随便问问。”

“你问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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