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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岳峙的记忆恍然间复苏，指尖微微用力，下意识地抠了抠笔帽。

这种事情……纪渊渟还记得那么清楚。

“很遗憾第四题答错喽，双方答案不统一，接下来是最后一题，”主持人高深状，“对方最讨厌的什么。”

这题和食物有异曲同工之妙，范围很广，有点难以揣测。

岳峙想了想，自己的答案落笔倒是很快，纪渊渟身上倒是犯了难。

纪渊渟不喜欢吃花生，不能吃辣，芒果过敏，他到底最讨厌什么啊？

岳峙纠结来纠结去，草草地写：花生春天

他春天很容易花粉过敏，尤其是柳絮，真起了过敏反应，身上就要长小疙瘩。

本应该是万物复苏的美丽季节，偏生他过敏得厉害，半点也喜欢不起来。

纪渊渟翻了题板，依旧贯彻简单风：春天x2

岳峙：“……？”

纪渊渟也讨厌春天吗？

最后以四折收尾，纪渊渟结账将小熊抱走，岳峙跟在他身后，去往最后一个场地，摩天轮。

坐完摩天轮就要去吃饭了。

天色渐渐昏暗，棉花糖似的霞光云层，宛若蔓延铺开的金箔，一点点将天际垂暮，从缝隙中穿过夕阳的光。

纪渊渟抱着小熊上了摩天轮，岳峙本意是要坐在他对面，但自然纪渊渟不肯，抱着熊又坐了过来，和他大腿贴着大腿挨在一起。

纪渊渟身上的味道清浅，似松霜结前楹，散发着寒露一般的微薄冷冽，冰凉。

几年不见，纪渊渟身上这种矛盾的冷湿感更强，但岳峙早就习惯了，倒是觉得妥帖。

他坐在摩天轮上，想了想还是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春天？”

纪渊渟抱着小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小熊软软的耳朵，白玉似的指尖顺着耳廓画圈，岳峙倒是莫名地盯着他薄粉色的骨节，品出几分情色的味道。

他看着岳峙，很轻地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地反问：“你柳絮过敏，我怎么会喜欢春天？”

岳峙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张了张嘴，却像是没了油气的打火机，颤颤巍巍地熄灭了。

纪渊渟的回答居然是这个，早知道不问好了。

岳峙不争气地红了红眼圈，扭头没再看纪渊渟。

他什么都记得……什么都还爱着。

可是自己真的要接受他吗？

岳峙承认，他想和纪渊渟在一起一辈子，想和他接吻，做爱，可是他没有勇气对着纪渊渟说：

“你，去帮我把我面前的障碍都摆平了。”

相爱真的可以排除万难吗？

纪渊渟的靠近，他卑鄙地默许。

心软，说得好听，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妄想。

他现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纪渊渟的靠近，一边清醒一边沉沦，真的太讨厌，太可恶了。

他早晚有一天要给纪渊渟一个答案的，早晚有一天要面对的。

可是他好乱，还好舍不得。

特别想哭，和想纪渊渟一样。

时间恍然间静止，摩天轮缓缓地滚动，即将升到霞光云层的最高点。

纪渊渟忽然轻声道：“宝宝，你抬头看看我。”

？

岳峙倔强地用手背擦了下鼻尖，微红着眼圈抬头看向他。

纪渊渟背对着阳光，周身散发着圣洁又美丽的光，像一只即将远去的神祇，怜悯地朝着岳峙伸出援手，呼唤着迷路的旅人赶来。

他的神色平淡亦如水，而目光却缱绻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