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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要钱不要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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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孙暂在攻击落空后,体势大失,顿时露了个大破绽……考虑到姜暮蝉并未腾挪太远,此时姜若是出手,哪怕只是徒手打一掌,公孙暂也得重伤。

但,他没有这麽做。

他只是站在那儿,慢慢地……至少对他自己来说是慢慢地……把背上的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也就是在他「磨洋工」的这两秒,公孙暂已调整好了身形,并一个回身,以双手出了一招双蝶舞花,同时还大喝了一声:「点子硬!快帮忙!」

其实,也不用他喊,这一刻,夏侯鸳和太史瓷都已乘势出手了。

这俩也不瞎啊,刚才发生了什麽他们都看到了;姜暮蝉明明可以重创公孙暂,但却「抬了一手」的行为,他们也都看得出来。

夏侯鸳当时便在心中暗道:「这小子……要麽就是心慈手软,要麽就是过于狂妄,觉得什麽时候动手都行,哪怕我们三个一起上他也能应对得足足有馀……」

他这猜的呢,也算对了八成吧。

姜暮蝉的确认为对付他们三个很轻松,他也的确不想乱杀人,但他那不叫心慈手软,而该叫宅心仁厚。

可能有人会觉得用「宅心仁厚」去形容一个「贼」有点矛盾,其实不然。

常言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妓女也可以动真情,善人也可能起歹心,当了贼的不一定全是坏人,做了官儿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姜暮蝉为什麽人称「要钱不要命」啊?一是因为他专挑贪官污吏丶土豪劣绅丶乃至王侯将相下手,同道们形容他胆大包天;二就是因为他真的是「只要钱,不要命」——不到万不得已,他便不杀人,甚至连狗都不杀。

正如眼下,即使面对三人的围攻,姜暮蝉也没有真的动杀心。

噼噼噼——

伴随着一阵金属扭动声,夏侯鸳手中的九节鞭如游龙般自半空腾起,鞭锋直打姜暮蝉左侧躯干。

呼——

太史瓷的铁棒则贴着姜暮蝉脚下的瓦片划扫而至,攻其下盘。

叱叱叱叱——

而在姜暮蝉身前寸许之处,还有一双判官笔正旋转着逼来。

三道锋,三道险。

命一条,刀一口。

这一瞬,「钝刀」,终于出鞘。

刀快,人也快。

姜暮蝉一招「缱风绻雪」,如清风追月,似雪印飞鸿。

这刀式出手,竟是无声。

但就在这无声之中,公孙暂和太史瓷倒下了。

他们并没有死,甚至没有流血,他们只是先后被一把钝刀砍中了肋下,并被刀力震得无法再站立住。

当他们倒下时,他们匍匐在瓦片上的声音,和他们的兵器从屋顶掉下去的动静,才打破了刚才那仿佛被凝固的「无声之刻」。

「我这刀不开刃,是仁。」这时,姜暮蝉又开口说话了,「我对三位手下留情,是义……」他微顿半秒,语气骤冷,「还望三位到此为止,成全在下的仁义,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夏侯鸳作为此刻唯一还能站着说话的人,自然担当起了和对方交流的义务。

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能站着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九节鞭是从远处发动攻击的……若他也是近距离攻击,估计这会儿也已经趴那儿了。

「要不然,我就得让你们看看我的『武』了。」姜暮蝉接道。

「阁下刚才那番施为,还不算是『武』吗?」夏侯鸳问这话时,表面还算冷静,但心里已是有点惊了。

「当然不算。」姜暮蝉道。

「那我斗胆问一句……怎样才算呢?」夏侯鸳道。

「刀不开刃,也能把东西切开,才是我的『武』。」姜暮蝉道。

「什麽东西?」夏侯鸳又道。

「任何东西。」姜暮蝉回答。

「嗯……」夏侯鸳闻言,沉吟了一声,紧跟着便朝后让了两步,侧过身,闪出一条路来,「好汉,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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