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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鸾凤蛊解!我得到了一切,唯独失去了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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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鸾凤蛊解!我得到了一切,唯独失去了你

匕首很精美。

像个艺术品。

但刃口寒光闪动,锋利无比,刀柄还镶嵌着一颗灵石,甚至都不用真气催动,就能刺穿四品高手的肉身。

这是一把能杀人的艺术品。

白玉玑看着匕首,心中已是木然。

其实她还有一条自救的路。

只是……

她摇了摇头,把这条自救之路清出脑海。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向李弘拱了拱手:「多谢成全!」

说罢。

缓缓祭出了自己的本命血蛊。

蛊身红光氤氲,随后沁出一缕,朝她心脏的位置飘去。

那里便是鸾凤蛊所在的位置。

此刻的鸾凤蛊,已经没有了实体,仿佛融到了心脏之中,与另一颗心脏遥相呼应。

秦牧野或许感应不到。

但她其实可以从蛊虫的反应,感应到秦牧野的心跳。

只可惜,以后都感应不到了。

也幸好有切断感应的机会。

白玉玑深吸一口气,将红光缓缓沁入胸口。

可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一阵弦断之声。

弦断声响的瞬间,血蛊颤了一下,那道红光也应声消失。

白玉玑悚然一惊,这声音源自何处,为什麽连圣品蛊虫都能被这麽轻易震慑?

她赶忙抬起头。

却看到李弘正在审视地看着自己。

她不由愕然:「陛下?」

李弘似笑非笑道:「其实你可以利用鸾凤蛊,来要挟我放你离开。」

白玉玑怆然一笑,没有回答。

她当然可以。

但她怎麽舍得?

李弘上下打量着她:「先前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这般性子,根本不适合复仇,更不适合复国?」

白玉玑深吸一口气:「陛下若想让我做什麽,可以直说。」

李弘微微一笑:「前些时日,你们南诏遗民背靠南梧城,的确是赚到了一些钱财,加上你养的那些南诏新锐,攻下一座小城并不难。」

听到这话。

白玉玑顿时骇然,她知道李弘手眼通天,查到南诏人的踪迹并不难。

可他不但对自家人动向了如指掌,就连自己想要干什麽,都弄了个清清楚楚。

这,这……这就是乾国的皇帝麽?

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三岁的孩童。

她正欲问什麽。

李弘却话锋一转:「你们可以攻下一座城,但很难守下一座城,南诏旧地早已经被瓜分完毕,若你夺腹地城池,只会孤立无援。

若夺边境,又离南梧城太近,易隔断别国财路,西南诸国没有一个能容得下你们。

没有稳定的财源,你准备用多少南诏人的命去守那座城?」

白玉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

李弘淡淡道:「如今南梧城的市易官由牧野暂代,朕的意思是,你与牧野和离后,这个官职给你。」

白玉玑:「!?!?!?」

她已经有些懵了。

不是要杀自己麽?

怎麽现在非但不杀,反而要把这麽大的权柄交给自己?

市易官虽然只有从六品,却几乎掌握着西南诸国的经济命脉,就算拿三四品的京官来换,朝中恐怕都有不少人想换。

这样的权柄,交给自己?

白玉玑很快就恢复了清醒:「陛下想让我替陛下离间西南诸国的关系?」

李弘微微一笑:「花乾国的钱瓦解敌人,总好过让你的族人死在城墙上。」

白玉玑:「……」

老实说,她很心动。

她心里清楚,刚才李弘说的没有错,南诏遗民攻一座城简单,想要守就太难了,势必要付出很多鲜血作为代价。

可如果让南诏行商渗透各国经济命脉,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西南各国国情复杂,非寻常中原人能够了解,南诏人本来就是土着,渗透起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虽说灭国之后,大部分人都缩到了山沟沟里。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有钱人,随着城池被侵占,归顺了别的国家当顺民。

这些人虽然没什麽骨气,但只要利益给够,他们可以成为很有作用的复国者。

这,这……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想复国麽?」

白玉玑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心中清楚的很,皇帝只是想要一个能够随意驱使的外臣,一条能够咬穿西南诸国的狗。

但不可否认,这些条件对一个亡国公主来说,已经是无比的仁慈与宽厚。

诚如秦牧野说的那般,这位乾国天子,可容古今难容之量。

只是……

她声音有些颤抖:「陛下!您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与您有灭族之仇,南诏的那些百姓,也……」

李弘平静地打断道:「你想知道,当年那一战,为何大乾不取城地,只屠贵族麽?」

白玉玑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件事情,已经困扰她许多年了。

无论怎麽想都想不通。

一场战争,可以不为城地人口,只为屠杀而来。

尤其是南诏与乾国的仇恨,远远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这个答案,皇帝愿意告诉自己?

白玉玑有些不相信,她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段位差距,她真的有点害怕被皇帝忽悠成傻子。

李弘看着她略带质疑的眼神,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百越人经常说,神江以南都是百越故土,这件事你相信麽?」

白玉玑不知道他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出了答案:「不信!」

「为何不信?」

「因为……」

她沉声道:「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可信的史料记载。」

李弘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你父母对你的教育很好,虽然算不上女中豪杰,却也胜得过天下九成九的女子。」

白玉玑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很抵触李弘提起她的父母。

但也隐隐猜出了李弘想要干什麽,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果然。

在她的注视下,李弘拍了拍手。

很快。

洪公公便捧着一案书册走了过来:「白姑娘请过目!」

白玉玑看到这些书册封面上的字,顿时瞳孔一缩。

与她猜测的没差,这些……都是相关的史料记载。

每一册都盖着官印,而且书册都有一些年头了,并没有做旧的痕迹。

她强压激动的心情,飞快翻动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事情的全貌。

「神」!

又是这些「神」!

难怪那段时间南诏宗师数量激增。

难怪南诏一直休养生息,父亲忽然开始变得野心蓬勃。

难怪乾国会那麽对待南诏王室和贵族。

可,可……

都是我们的错?

白玉玑有些不能接受,复了这麽多年的仇,结果发现是自家的问题,一时半会谁能接受?

诚然!

战争没有对错,但让南诏落到今日境地的,一定是那个决策。

可我不想相信啊!

白玉玑感觉自己心中好像有什麽东西在崩塌。

然后。

她看到了两封国书。

一封是李弘写给自己父亲的抄录本。

一封是自己父亲的回信。

前者李弘表达了诸多不满,言行十分不客气,言谈之中只有一个意思:伴畜而行,与畜何异?若能迷途知返,斩尽邪神教徒,乾国既往不咎,但若执迷不悟,势必杀你全家。

后者自己父亲已经完全应激,怒斥李弘狂妄自大,占据中原便把周边各国当奴仆,这次势必要让他知道,乾国早已经不配当宗主国了。

国书上有南诏的王玺,还有百越丶暹罗丶兰苍等各国的玺印!

丝毫做不得假!

这……

这日期,明明在各国联军被秦开疆打退之后啊!

为什麽还要打,那些国家明明一点力都没出,为什麽还要共同在国书上盖印?

白玉玑只觉手脚冰凉,怒火攻心。

李弘只是沉声道:「诸神遗迹你也去过,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妄自称神的狂人有什麽手段。你父亲能做出这等决定,不奇怪。」

白玉玑沉默。

看完前面的史料记载,她心中尚且存疑,因为不管看起来有多真实,都是乾国自家史官记录的。

可看到国书之后,她彻底确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邪神」心有不甘,蛊惑了自己的父亲。

那些「友邦」想吃掉南诏这块肥肉,明明早已没有了战意,却还是火上浇油竭力怂恿。

「呼……」

「呼……」

「呼……」

白玉玑大口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却无比迷茫。

这个时候。

洪公公递过一杯茶:「白姑娘,气大伤身,容易动了胎气。」

白玉玑:「……」

她苦涩一笑,将养胎的茶水一饮而尽。

被拿捏了。

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只是,真的要成为乾国的爪牙麽?

还有,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唯一复仇的机会。

真的要放弃麽?

面前。

乾国皇帝开出了无数优厚的待遇。

却也注定新生的南诏,会成为高度依赖乾国的国家。

兔死狗烹,未必不可能。

甚至,这些条件未必能兑现,南诏族人有可能成为乾国拓边西南的耗材。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

李弘忽然开口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南诏复国前姓秦,复国之后改姓白!」

白玉玑:「!!!」

她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孩子,无论怎麽说,都是秦家的骨肉。

南梧城背靠安南,有人想动南诏族人,得先问问秦家答不答应。

复国之后改回南诏王姓,只要秦家在乾地位不衰落,南诏就是直系藩属国。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给出了最后一记暴击:「你不想留下你跟牧野的孩子麽?」

白玉玑颤了一下。

沉默良久,深深拜下:「微臣白玉玑,多谢陛下!」

一个亡国公主。

捡到了天大的馅饼,还有什麽资格挑这挑那的?

尤其是……

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感觉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轻松,轻松到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看到这一幕。

李弘也是有点想笑。

他也没想到,击溃白玉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居然是「她和秦牧野的孩子」。

这对小夫妻真是绝了,秦牧野为了一个仇人家的女儿甘愿冒险,结果仇人家的女儿也是一心只有情郎。

两人能力都不差,就是满脑子情情爱爱。

能凑一起,只能说月老待他们不薄。

这样的南诏若是能崛起,西南边境至少能安稳到秦牧野老死的那一天。

这得省多少军费啊?

李弘抚须微笑:「既然这样,那就不急着走了,三日之后,风风光光地离京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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