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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延州乡勇泼韩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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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延州乡勇泼韩五

歙州之贼已然到了两三日,就把营寨下在那山口逼仄之处,路口前方更是用拒马围了一层又一层,就是避免官军骑兵来冲。

这般操作,看起来简单,其实不可谓不高明,放在头前,贼人还真没这点见识与经验。

苏武倒也不急,只管带着骑兵营寨,堵在歙州之贼与清溪城池中间,每日游骑来去。

便也知道,再如何游骑来去,夜里,也挡不住城池内外的信息交流,如果苏武真有五万兵,才能真正把这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清溪城内,方腊哈哈在笑:「朕倒要看看,那苏武如何应对此般局面。」

方杰便也是轻松来言:「圣公,不若,就让臣带兵出去打他一阵,城内也有骑兵三四百,臣只管出城去转一圈,定有宋贼前来阻拦,且让臣杀他几个宋军之军将,挫一挫宋贼之士气。」

方腊闻言,却在摆手:「不可犯险,宋贼之马,非你麾下马匹可比,宋贼之军将,也有不少悍勇之辈,宋贼也就仗着马军之利也,城外宽阔平坦,不利于战。如今,城内粮草准备充分,只待拖下去,便不是咱们急了,是那宋贼苏武要心急了,心急必然就要出错,只管等着,等着宋贼心急攻城,只待他们久攻不下,定是军心士气尽丧,到时候再来决战,有胜无败!」

右丞相祖世远是听得连连点头:「高明!圣公之谋略,高明非常,当依照此法行事,可得大胜!」

方杰点着头:「圣公,臣也都知道这些道理,就是心痒难耐,只看宋贼在外耀武扬威,着实难忍。」

方腊笑着来说:「只待一些时日去,那时候,苏武也就猖狂不起来了。」

也着实是苏武猖狂,每日带着骑兵来去纵横,乃至那些游骑,甚至敢贴着城池打马飞奔,便是射也射不及,打也打不到。

便也只想,若是庞万春在城内架起硬弓,宋贼必不敢如此猖狂。

只看好几里外,那王寅庞万春的营寨之处,宋贼就不敢如此猖狂去奔,倒也看得教人心中又舒爽不少。

还真就是这麽回事,苏武特意嘱咐,歙州贼之营寨,不可过于靠近,岂不也是忌惮庞万春?

虽然苏武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庞万春射术之能,但已经就给了足够的尊重。

那官道山口营寨中军之内,王寅与庞万春也坐在一处。

王寅自是主帅,便是在说:「此番来援圣公,想来便是决战了!」

庞万春答道:「是啊,当是决战,此战若胜,只待圣公大军东出,当无阻碍,再克杭州,北上大江,据江宁润州一线,可稳江南之地,当可再图江北……」

「此战若败呢?」王寅却问得这麽一语。

庞万春,一个健硕高大的汉子,竖圆脸庞,看起来并不是那般极其凶恶之徒,便是答道:「若败……败又能如何败,一败则永乐之国从此倾覆,便是万万不能败……」

王寅,读过一些书,看起来好似一个儒生模样,其实不然,他也有一手好武艺,算得个允文允武之辈,心中也有智计。

便听王寅来言:「此番……我心中着实不安。」

「何处不安?」庞万春立马就问。

王寅却说:「倒也不知何处不安,就是有些不安,就说眼前事,何以一两个月前,圣公百万之众还势如破竹,转过头来,就连连溃败……」

「何以?」庞万春来问。

「因为啊,咱们都没见过世面,头前的胜利来得太容易,以至于诸部之人,当真以为朝廷之军不过尔尔,好似入了杭州就能立国,立了国之后,百万之众就能横扫天下……」

王寅,还真有过一番深刻的反思。

庞万春听得也是点头:「那如今,咱们算是见着世面了?」

王寅却还是摇头:「咱们只是听说了世面,还没真正见识到,所以,只管是谨小慎微,你当不要怪我过于谨慎。」

「岂敢!王尚书智计远胜我也,自是谋划得当。也是到得这里,才看到那苏武麾下数千之骑,果真骇人,若是头前不谨慎,此时只怕已然被他骑兵冲的七零八落了。」

庞万春心中,显然也有后怕,数千之骑,没见过的时候,当真想像不出来,只以为就是个数字,当真见到了,就在不远驻扎,那骑兵不说数千,两千骑一奔起来,便是排山倒海之势。

王寅也在点头:「是啊,又见了世面,所以心中越发不安,头前也想,怎的吕枢密与三大王,十万军二十万军,如何能败在苏武万人之手,而今再看,才知其中,这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庞万春心中明白,却是说道:「王尚书放心,只管把守这营寨就是,苏武来攻,且教他先吃我与麾下军汉几箭,保准让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庞万春,是个做事的人,这些日子在歙州也没闲着,他还真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组建了一个神弩营。

他亲自训练士卒弓弩之术,也还遍访工匠,好多番试验,还真的打造出来不少硬弩。

他自己射术惊人,也喜欢这个,更擅长这个,有了权柄军汉钱粮在手,也钻营这些,便是神弩营成军虽然不久,但训练效果着实不差,此番正是第一回上阵,正也要施展本事。

花荣与庞万春,常常拿来对比,只比两人之射术,当是半斤八两。

但个人之射术,放在千军万马里,其实大多时候并不能真的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庞万春,带出了这一支神弩营,显然就超过了昔日还在清风寨的花荣,便是庞万春的部下,普遍善射。

故事里,庞万春能成为梁山好汉收割机,并非都是他一人射杀,更多还是部下善射,真正死在庞万春亲手,只有史进与欧鹏。

所以,苏武才让麾下骑兵不要过于靠近这座寨子。

此时此刻,庞万春也信心十足,有他麾下这一彪神弩营在,他其实并不惧怕官军来打。

王寅也在笑:「庞将军着实是好军将啊,若是此番建功,圣公定然重用。」

庞万春也是意气风发,这些日子,他在歙州,别的没干,就干了这件事了,干这件事的动机不用多言,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建功立业。

这也是为何歙州昱岭关那麽难打的原因所在,有庞万春与麾下人马守在昱岭关,那真是得用人命去堆。

如今,苏武谋划之下,庞万春脱离的昱岭关来援,其实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庞万春被夸了一番,也是信心百倍:「且看那苏武哪日来攻营寨,且教他好好吃一番苦头才是!」

王寅也点头:「只等着,怕是要不得多久,那苏武就要来攻营寨了,不先打咱们,他何以能安心攻城?」

却是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忽然有一人匆匆忙忙进来,此人名叫计稷,正是庞万春的副将,他一脸惊慌开口:「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庞万春一语怒斥。

计稷连忙稳了稳心神:「运粮队来了……」

「来了就来了,何必如此惊慌?」庞万春问。

计稷立马来答:「只来了三五十号残兵败将,说是有官军在官道劫粮,一两千骑,来去如风,一千多号人,被杀得七零八落,二三百车架,更是一把火烧得乾乾净净……」

「什麽?」庞万春陡然站起,就问:「官军如何能在我后背劫粮?」

王寅闻言,心中那股子不安更甚,口中只道:「不好不好,大事不好,定是水路,官军定是水路绕到了我军身后劫粮!」

庞万春陡然也反应过来了,点头:「对对对……」

计稷就来问:「那……那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三四万人行军二百里来,便是带不得多少粮草,却是消耗极大,本来车架也不多,此番烧去二三百辆,损失着实惨重,若是再这般连连损失,那这三四万人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粮道安全,定要解决。

王寅连忙稳住心神,慢慢说道:「不急不急,你说劫粮的官军……多少人?」

「一两千骑。」计稷再答。

「还好还好,不算多,那苏武定也是在兵力上捉襟见肘了,一两千人,皆是马军,来去如风,要堵截去杀,倒是有些难度,但只要运粮队多配人手,便是五千人去护送,当是能安全运送……」

王寅立马就分析出了利弊,劫粮之官军,皆是骑兵,便是追不上也躲不开,那就只能多派人手护送。

却是刚说完,王寅一时之间,又想了想,改了主意:「一万人,派一万人去护送粮草,如此那劫粮之官军,定就不敢滋扰了。」

便是觉得刚才说的五千人,还是不保险。

计稷便是皱眉:「这麽多人去运粮草,是不是过于臃肿?」

「不不,就当这麽做,好在歙州不远,一趟不过三四天罢了。」王寅又道。

庞万春点了头:「那就听王尚书的就是,粮道万万要通,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谁去?」王寅就问。

庞万春直接看向计稷,计稷便也拱手一礼:「下官去!」

「好,你去!」王寅点头,又道:「速去,军中粮草可撑不到几日,你马上出发,万万不可拖沓,一定不能让军中断了伙食。」

便是真如王寅所言,这一趟再运不来,那军中真就要断粮了。

「得令!」计稷连忙就走。

庞万春早已皱眉:「王尚书,便是千算万算,算不到那苏武竟会行此奸诈之计也!」

王寅摆摆手:「正是见世面,又见了一番,长见识了!书上得来终觉浅,真遇到了才知其凶险。」

「苏武,当真不可小觑也。」庞万春也是心有馀悸,心中不安,万人护粮,可一定要护来才是。

「岂敢还小觑,只管再是谨小慎微,定要如履薄冰,还当学他像他才是!」王寅这番话说出来,岂能不是个人才?

不得多久,万馀人马,已然往西在回,便是要往歙州去护粮,这也是个苦差事,便也不是一趟两趟的事,便是这战事要打多久,就得一直源源不断去护。

三四万人之靡费,那可不是小数目。

几里之外,苏武游骑便也来报,说贼人忽然有万馀人从后寨而出,往西而去。

苏武便是大喜:「韩良臣,好军将!」

许贯忠便也来说:「韩校尉成事一番也,只是将军,这万馀人去,自是护粮而去,韩校尉身边不过一千五百骑,倒也不知他敢不敢……」

苏武手一抬:「他岂能不敢!」

「将军何以这般信任?」许贯忠自是担心,因为不了解,所以有担忧,人之常情。

苏武便是一笑:「韩良臣,定是世间少有之猛将!」

许贯忠听来一愣,倒也不知将军是哪里来的这般笃定,却也不多言,只道:「将军既然如此说,那定然是差不离,那我就不担忧了,想来万贼护粮,韩校尉当也无惧,定能再成一番。」

「只待几日就是,也教诸部准备妥当,且看是追击掩杀,还是当面一战。」苏武也是拭目以待。

便看真要断粮了,那王寅与庞万春到底会如何抉择,是战是退。

许贯忠直接来答:「必是来战!」

苏武点点头,他也猜的是这个答案,却是苏武又道:「我看这王寅与庞万春,有几分手段在身……」

「将军之意是?」许贯忠问。

苏武不言,又看了看吴用去……

吴用起身来言:「将军之意,定是……想要拿住这二人!」

苏武点头:「倒是有这般想法,当然,拿得住最好,若是乱军之中打杀了去,那也无妨,只怪他们命不好。」

吴用立马拱手:「若是当真拿住了,下官愿来说项,准保说得二人纳头来拜!」

「好,若是真拿住了,这事就交给吴虞侯。」苏武还真就相信吴用搞得定。

吴用心中也喜,便是如今在这军中,好似越发如鱼得水,除去了那些隔阂嫌隙之后,那真是舒爽得紧。

似……建功立业之事,真的触手可及了,将来之前程,便也可以畅想一二。

真说起来,谁能想到,一个胆大包天的村学究,一个拢得好汉去劫生辰纲的中间人,一个贼寇窝里的大军师,如今能走上这条路,正儿八经混个官身,好似不难……

往西百多里外,山坳之中,韩世忠正吃着乾粮喂着马,已然开春,南方的嫩绿早已抽了出来,马匹啃得正欢,嫩绿可口非常,却是军中健马,还得再喂精细饲料,人吃的最好。

山坳之后,有一片不大的水湾,水湾之处,有小船不少,大船回行到水湾之外停下,便是这些小船会运来粮草之物,这里也是一个万一之时撤退之处。

山坳另外一边,其实有些远,三四里之处,有那小山顶,便也有人在其上趴伏,下面就是歙州往睦州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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