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32章 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2 / 2)

加入书签

便是苏武又大呼:「李成,击鼓击鼓,开拔开拔!先就近往兖州丶忻州丶密州方向去。」

李成进门拱手,话语也无,转身就去办事。

随后,苏武又转了笑脸:「许先生,此番,说来就来,同去见识见识?」

许贯忠点了:「同去就是。」

苏武陡然又问:「许先生就不怕我此番出征,战阵是一败涂地,生死难料?

+

许贯忠哈哈笑来:「若是如此,在下岂能还跟着去?将军这个好友,又能交?」

还别说,许贯忠还真有东西,就是在军营里逛逛,与苏武随意攀谈一二,便真的相信此去不会有安全问题。

苏武闻言就笑:「许先生当真见多识广,更有识人之明。」

卢俊义莫名也来一语:「兄弟,此番我也同去。」

「兄长也要见识见识?」苏武笑问。

卢俊义嘿嘿一笑:「这不,我向来喜欢凑热闹,江湖热闹凑得太多了,倒是乏味,上阵打仗,岂能不也见识见识?放心,大名府那边我都交代清楚了,误不了兄弟的那些买卖事。」

「走!」苏武抬手一挥,三人立马出门,只管马匹牵来,前军列队先走,物资之类,辅兵在后慢慢来运,已然准备多日,当真说走就走。

只待大军行起来了,卢俊义前后去看,便是一语惊叹:「兄弟竟是又多了这麽多马来。」

「六千之数。」苏武并不遮掩。

「真是难以想像啊,昔日里,初见兄弟,便是五百匹马都让兄弟为难不已,

而今,短短时日,竟是有了六千之多,兄弟成事,着实非旁人可比。」

卢俊义惊叹着,不仅惊叹苏武的六千匹马,也惊叹苏武如今的家底深厚,那些物资,铁甲,兵器—————

若是不如此靡费治军,苏武岂能不也是首富人家,这份身家也来得太快了。

「其中,不也多有兄长之帮衬?」苏武说得认真。

「我那帮衬,与今日这般情景一比,算不得什麽-—」卢俊义摆着手,心中是那由衷的佩服。

便是卢俊义又问:「适才,兄弟让人去救潍州莱州,兄弟自己领兵,便是往兖州忻州密州方向去,皆是往东,那贼人往北还有一支上万大军,兄弟何以不救?」

苏武倒是不急着答,而是看向许贯忠,但也不开口。

倒是许贯忠看到苏武的眼神来,当真开了口:「员外啊,如今贼人所想,便是要让苏将军捉襟见肘,四处难救。那往北去是最强一部,十有八九是去那曾头市,曾头市不是州府城池,便也不那麽重要,而那曾头市,本也名声在外,势力也大,当是能撑得住贼军围攻。反而是那东边州府,兵马废弛,久不见战阵,乃必救之地也,此权衡之下,将军无奈之举。」

苏武笑得出声:「先生说我知你,先生便也知我!『

卢俊义点着头:「哈哈,你们两个聪明人之间,自是互相知晓,倒是我,只有一身武艺·——

许贯忠却来说:「员外只是以往不曾想过这些事来,员外岂能不是聪明人?

不是聪明人,又岂能是大名府首富人家?」

卢俊义笑道:「首富人家,不过都是江湖上朋友的抬举,真说起来,那大名府不知多少人比我豪富,便是那点钱财,也是江湖兄弟脸面上赚来的,不值一提。」

卢俊义答完话语,却是又说:「兄弟,此番我既然来了,便也当让我上阵一番,如何?」

苏武只管点头:「好说,到时候,兄长随那轻骑来去就是,当真上阵,可万万要小心才是,到时候兄长至少也要穿个胸甲。」

「那我就得令了!」卢俊义拱手一礼,好似也成了军中一员军将。

许贯忠此时却在频频回头去看,也有话语:「军中看的时候,看的都是日常,此时行军再看,这彪人马,四千之数吧?当真威武雄壮,再有将军舍得的本钱,甲胄军械兵刃,无一不是精良,在这般年月,如此不惜本钱治这般强军,将军心思里,想得远啊————」

苏武闻言,便是有意来问:「想得远?倒是未曾多想,只想着贼寇要剿,便要强军。不知许先生说想得远,是何事?」

许贯忠看了看苏武,笑道:「将军,我去过辽国,甚至也出过燕山,去过草原,去过辽东——.—」

苏武显出几分惊讶。

卢俊义便是来说:「兄弟,当真之事,许先生可是连契丹语都能说得,草原白达旦的话语,也能精通。昔日我走那私马,许先生还帮我联系过辽国那边的人。」

苏武慢慢点头:「哦·那许先生当是看得远的—兴许比我还看得远。」

许贯忠便是来笑:「所以,将军何必如此藏着掖着,莫不好友当面,不可信也?」

苏武点了头:「倒是多想了一些,许先生大才也,高明得紧,直看人心之事。」

苏武此时,真满意,对许贯忠满意到了极顶,此人,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更不是浪得虚名,真是见识过全天下之人与事。

许贯忠便是来问:「将军多想了哪些?」

苏武看了一眼许贯忠,马匹微微近一些,只说一语:「许先生又以为我多想了哪些?」

许贯忠微微眉,再看苏武,有直白:「莫不是宋辽要战?」

苏武坐正身形,微微点头:「许先生是世间少有的明白人,却还有更远,许先生既然连辽东之地都去过,那可有想过某些事来?」

许贯忠面色一惊,再看苏武,慢慢来说:「我是走了天下之地,所以猜过一些天下之事,将军竟是不出东平府,竟也猜得出天下之事?」

苏武只答:「不是难事,史书万代,历历在目,从来如此,一个循环套着另一个循环,走了匈奴会来突厥,走了突厥会来契丹,走了契丹,自会有人再来—....」

许贯忠忽然拱手一礼:「将军才是绝顶之才也!」

苏武接了一语:「所以啊,求贤若渴,治兵也急----事事逼迫,夜夜难眠。」

许贯忠点了头,不说话,却皱眉,还起身往后去看,看那绵延不见尽头的出征大军·—.——·

苏武也不说话,只在马背上摇头晃脑往前去。

卢俊义倒是不多言不好奇,也不凑过去偷听什麽,只觉得这两个聪明人,说点私事,就让他们说去·

良久之后,许贯忠说了一语曦嘘:「天下兴亡,从来是那兜兜转转,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军何必如此未雨绸缪-—--如此杞人忧天?」

苏武点头直接来说:「嗯,先生此语,极是!当个隐士,自是最好,寻个山清水秀之地,一居便是一世,一世过去,哪管他天下如麻洪水滔天。

1

隐士说的是谁?

说的正是许贯忠,苏武笃定,许贯忠「看到了」许多未来事,他是人微言轻无奈也好,只求逍遥逃避也罢,这斯,最后真就躲在深山里做了隐士。

苏武就是故意如此来说,说的是人心。

那聪明绝顶的人心,真就这麽心安理得?真就夜里梦来,梦不到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天子蒙难,百姓如猪羊?

如果真是这般,苏武再如何三顾茅庐,那也是白费力了,没有什麽意义,往后也不必努力什麽了,就让他去。

如果不是这般,这番话听来,只问许贯忠,难道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苏武甚至知道,此时此刻的许贯忠,已经把隐居之地都找好了,甚至已经开始动手建设了,若不是早早知晓乱事将至,岂会如此去做避世的准备?

说完话语,苏武倒也不看许贯忠。

许贯忠脸上,已然是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却有一语:「将军何必如此挪?」

苏武也有一语:「若是如那世人不知,浑浑噩噩,倒也无妨,若是已然心知,先生还要出门来走,要麽呢,就是心有不甘,想看看这世人可还有得救,可还有人会去救,要麽呢--不会是先生缺钱吧?那隐居一世,想来耗费也多,先生若是缺钱,一份厚礼,自当备下,先生带去,避去洪水滔天,便可一世无忧,

也免得先生辗转多地,四处去筹。」

苏武显然是更说怪话。

攻守易型也,头前,是苏武求贤如渴,礼下于人。

此时,换了形式,苏武主动出击,且看许贯忠如何招架。

许贯忠如何招架?

他尴尬一笑:「将军说笑了——

「我不是说笑,你这好友,我认下了,话语说出,定不反悔,先生若缺钱,

不必先生来说,先生走的时候,我自备下重金。先生且看我上一战阵,看看我还可救不可救,再来定夺去留之事!」

苏武完全主动了。

不必拖拉,一锤子买卖,许贯忠不外乎在出世与避世之间做抉择。

若是出世,就要让许贯忠看到某种希望,苏武展示给他看,让他自己决定。

不仅是展示战阵勇武,更是苏武已然展示了他于世事人心的手段。

苏武便是一直试探,陡然摸到了脉搏,立马下药方,出招稳准狠。

许贯忠此时答得一语来:「兴许不单单要看将军上一阵,而今贼势如此,京东两路,处处有难,一片乱局,一个不慎,朝廷怪罪下来,将军自身难保也,何谈将来?若是此局不稳,何谈天下如麻?」

「好,那就当个赌约,且看这京东两路之乱局,我平不平得,如何?」苏武转眼去看,目光如刀。

许贯忠陡然答得爽快:「好,就看此局,与将军一赌。」

许贯忠话语说得激动,卢俊义听到一耳,转头来问:「怎麽了?赌什麽局?

什麽赌局?」

苏武哈哈一笑:「与许先生闲聊,行军无趣,随便说说。」

许贯忠也点头,却换了个话题:「员外,你说贼人为何放着最近的州府不劫,非要往远地去?」

卢俊义笑着来说:「还能为何?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人呐,除非饿急了,不然又何必吃窝边草?贼人也要人心,也不想周近日夜都是敌人,全民皆敌,还如何安睡?说不定,那贼人有馀粮,还当救济一下周边百姓,如此,岂不多几双探子的眼睛?多几个遮掩的去处?」

许贯忠笑着看向苏武:「将军你看,卢员外能为大名府首富,那也不是易于之辈。」

「都说了,我那首富之名,乃是江湖虚名,当不得真。」卢俊义连连摆手。

落夜,宿营。

苏武亲自检查各处岗哨,问得巡逻细节,许贯忠当真时刻跟随身边,看着苏武到处忙碌。

也看军中扎营诸事·

一夜无话,再起,再走,赌约已定,许贯忠自看他自己想看的,想了解的。

苏武不必多念,一心战事与局势,做好自己的事。

这一锤子买卖,成与不成,就看苏武发挥了。

那许贯忠出世还是避世,也看苏武发挥了。

这不是什麽情义,更不是什麽利益,其实,有那一股子美好与高尚,难得如此,苏武已然乐在其中。

那许贯忠,必然也乐在其中。

大军从官道,过得充州,一路无事,过得忻州,一路也无事,眼前,就要到密州了。

密州其实很大,乃是京东两路最大的一州,能有大多呢?兴许是三个东平府那麽大,不免就是个地广人稀。

但这里其实有名,昔日有那苏轼苏学士,他在这里,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也说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苏轼是被贬至此,呆了两年,这里,有时候,便是那官员放逐之地,也就说不上什麽富庶了。

可惜了,如今这里,早已没有了千骑,乃至昔日苏轼在此说千骑,也不过是句夸大,百骑都难。

显然,头前有一夥大贼,四五千人,已然就在密州城下。

苏武来得极快,之所以先选此地来救,是因为此地最近,他要救几处,自是由近及远。

心中便也担忧,那赵明诚可千万不要弃城而逃,一定坚持到他苏武赶来。

贼人似也知道身后有官军赶来,到了密州城外,并不立马攻城,而是大建营寨,寨栅高耸,壕沟深挖。

似乎有要在这里与官军长久对时的心思。

只待苏武赶到一看,倒也不必多想,想来那宋江与吴用的军令就是如此,哪里有官军,哪里便就地建寨对峙,拖住官军就是。

一处拖住,别处便能得手,乃至安然而回,料的就是苏武人手不多,孤未难支。

当真就是以自己的优势来打苏武的劣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着实是最高明的军事战略,牺牲一些人也不在话下。

苏武此番,甚至不知那贼寨里何人为主,便是只管打马往那城下去,只在城外不远也下寨,必须下寨。

也有事要做,要钱。

密州知府姓黄,大名黄皓,苏武立下军寨,进城去见,也带许贯忠。

城中之人,先见几千大贼,再看几千官军来救,看到苏武,岂能不是高兴得涕泪俱下?

那黄相公在衙门里见得苏武,不等苏武先拱手拜见,只管上前牵着苏武的手:「苏将军,你可来了,快快快,快快退贼!」

苏武倒也还是拱手:「相公放心,我此来,自是击贼而来。」

黄皓连连点头:「好好好,再好不过,我自亲上城楼,为将军擂鼓助威。」

苏武也不拖沓了,只管开口:「多谢相公,只是此来仓促,军中钱粮之事,

多有欠缺,相公也知,而今军将难带,士卒也是难使,焦急远来,军中更是抱怨连连——」

就说到这,苏武看着黄皓。

黄皓也看着苏武,只等苏武再说。

喉·——·

苏武心中只想,你这厮,怎麽这麽不懂事呢?惯例,一二百年的惯例啊,给钱就出兵啊!

你这是当的什麽官?这点人情世故也不懂?那慕容彦达都懂得。

苏武唯有再说:「还请相公支用一些,以赏士卒,如此安抚军心,便可堪用!」

非要把话说得这麽明白。

黄皓脸上,那是恍然大悟:「哦,这事啊,备了备了,府衙早早备下,正欲赏赐将士,一共三万贯,将军速速取去支用就是,还请将士们奋勇击贼,一定要把贼人击退远走,不可再来犯也!」

苏武眉头就皱。

这他妈又是三万贯,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四千大军,两千多辅兵,车架无数,马匹带了六千,骑的骑,拖的拖,拉的拉。

三万贯?

难怪这黄皓混到密州来当知府了,该!

苏武一脸为难再开口:「相公有知,三万贯,此来六千四百馀人,一人五贯钱——·-还有六千匹马,还有人吃马嚼,兵器箭矢—————.唉———·赏赐去,五贯钱,何以让将士们卖命啊..」

不是苏武非要当坏人,实在是黄皓这厮不上道。

就看黄皓,惊慌的脸上,更有为难:「苏将军,密州贫瘠之处也,府衙里—.拿不出更多了..」

苏武真是无奈,只管开口:「还请相公去把城中大小富户都召集起来,我与他们见一见。」

若不是时间紧迫,苏武还真就出城去等着,让城里的人自己慢慢来,看看到底谁急。

奈何,时间不等人,黄皓实在不堪用,苏武只得自己上了,赶紧拿钱,赶紧了事,再去莱州。

赵明诚啊,你可千万不要弃城而走!

(兄弟们,汇报一个大喜事,我成了二级作者,奔走相告!可喜可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