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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已是精锐,可当大用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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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躬身再礼:「多谢将军!」

「这一个呢?」苏武再问。

石秀凑近去看,看得几番,开口:「此人,催命判官李立。」

苏武再看石秀,便是点头,心中觉得可以,不错,便说:「嗯,此孙都头之贼也,也赏一百贯。」

孙立立马来说:「将军,此非我一人之贼头,并有几个兄弟一起招呼而杀,当与几个兄弟一起分。」

「那是你的事,你只管去分。」苏武点着头。

孙立嘿嘿一笑:「卑职知晓了!」

石秀闻言,立马也说:「将军有知,张顺之头,也是并了几个兄弟都有份。」

「那也是你的事,你只管去分。」苏武倒是还有了几分欣慰,石秀也学得快,慢慢进状态了。

「其他封赏,只待朱武兄弟慢慢并诸位虞侯文书慢慢统计来,你们也多多帮衬,莫使纷争,快速定妥,一一发放!」

苏武舍得钱,舍得给的钱一定比别人的更多,但也并不那麽多,能让军汉们有个小康,但其实并不能让人豪富。

就好比这十贯钱,能换一头壮牛好牛,也能换一亩地。

但一亩地或者几亩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份极大的资产。

原因有二,一来,是这个时代的地,出产不高,三百斤粮食就算不错,不比后世一亩地能出一两千斤的粮食。

二来,即便是这三百斤粮,还要给官府交税,赋税其实沉重,越是这种自耕农,赋税其实越沉重。

反而是大户豪强高门,赋税又不那麽沉重。真的一贫如洗,又谈不上什麽赋税。这里面门道很多,也涉及社会制度,朝廷制度,再往上,也涉及到朝廷度支之困,以及历代范仲淹丶王安石为何要改革变法……

也就是说,一个自耕农,只靠着自己的地能养活自己一大家子,其实几亩地是远远不够的,而是至少要二三十亩地往上,才能算是个殷实的自耕农。

这也与这个时代人口少有关系,所以,一亩地,很贵重,但也并不是很大的资产。

那十贯钱,几十贯钱,富裕不了一家人,但能奔小康,脱离温饱线。

至于城池里的产业,一套小楼价格就不低,那没有个几百贯的身家,算不得中产。

所以,苏武愿意比别人给得多,道理就在这里,军汉只要立功,苏武愿意给一个奔小康的赏赐。

其实秦国崛起时候的军制,也是这个道理,给得出手,有奔头。

要想麾下军汉闻战则喜,就不能真是三瓜两枣,但也不能又是一战两战就成豪富。

更不能让麾下军汉每天看着那几贯钱,开战之时,不给赏钱就不打了。

那历史上童贯童枢密,与辽开战之前,第一件事,就是从京中带着四百万贯去军中,还没开打,先发钱,说是二十万军,四百万贯,也不经发。

这种战前发钱的事,那已然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二百年的「传统」了,只是这「传统」到如今,越发展越畸形。

甚至还会出现已经开战了,发射几支箭矢就停,哪怕敌人已经冲上来,也等上官先发钱,发钱了,再放箭,好似还有明码标价,发一支弓箭多少钱,发一支弩箭多少钱。

这是何等畸形?这般,能打赢?便问,童贯带四百万贯到前线军中,能发几箭?鲁达在西北的上司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就死在这种事情上面。

史书有载:赏继不及,士卒皆愤懑散去,所留不过百人,师中力战而亡。当然,这本也是文官惹的祸,还有其他情绪因素在其中,只说一边打仗一边等钱这个现象。

所以,苏武所想,便是要让军汉们知道,只管打,只管打赢,买地买牛,不在话下,战后一定兑现,得立起这份诚信。

甚至当真奋勇无当,就真的能置下殷实的家产,乃至真有机会升官进爵丶冲破阶层。

这就是奔头,这就是前程。

只看此时营寨之中,军汉们一个个喜悦的模样,个个喜笑颜开在说,说的就是回家定是再置办两亩地去,便也能少受一些雇主地主的脸色……

若是有灾有祸有病,也多了几分抗风险的能力。

乃至已然有人就说,回家就带父亲去看郎中,去买药。

也有人说着此番存点钱,再存两回,回村里建个小屋,隔壁村二妞,也就娶得回来了……

人生之事,大抵如此。

便是有一人开口来说:「咱们将军当真是好!」

「这还用说?只管随着将军,吃得好穿得暖,能立功!」

立马有人激动也来说:「这般下去,我愿随着咱们将军打一辈子仗去。」

「就怕这梁山之贼一剿,就没有仗打了……」

「别的地方没有贼吗?」

「不知道……」

「当是没有吧,倒也没听说哪里还有大贼啊……」

「唉……」

却是一旁,也有人沉默不语,也有人满脸羡慕,还有人开口来骂:「这些直娘贼也太少了,都不够咱们兄弟分的,我便是奔来奔去,这个也是死的,那个也是死的……白白奔了几遭……」

「是啊,将军怎麽不派我去当先锋?」

「只怪你们奔得慢,操练你就奔得慢,上阵了,你还奔得慢!」

「我奔得不比你快呢?」

「嘿,你哪天奔得比我快了!回去咱再比比,哪天不是我奔在你头前。」

「胡说!」

「莫吵莫吵,我听说而今梁山之贼多呢,几千上万的……」

「当真吗?」

「真的,我听都头说的,都头说是武指挥使说的……」

「那真有几千上万,咱兄弟,一人还能分好几个呢……」

「倒也不知将军什麽时候带着咱们去剿水泊梁山……」

「那得要船吧?」

「是啊,那将军得造船呐……」

「上哪去造船?济州?济州有船厂,我知道,我真知道……」

「那得要多少钱?」

「不知道,肯定要许多钱,此番咱们得大胜,兴许将军有钱造船了……」

「只怕也不够,将军还在招兵呢,说是要招八千人来。」

「还招八千?那贼人又不够分了。」

「招不来,哪里招得来八千人那麽多……」

「那他们是不知道咱们将军的好,若是知道了,岂能招不来?」

「那咱们得藏着掖着点,不能真再来八千人,咱自己都不够分,莫要回去乱说,说将军给多少钱……」

「是是是,不能乱说……」

「大家都看着我,回去都不要说,八千太多了,招个一两千还差不多。」

「好好好,贼人可不够分,以后怕也没那麽多贼能剿了,不说不说……」

就看不远处来了个军将,便问:「什麽不说?」

没人来答,只管都低头避过眼神。

那军将倒也不多问,左右看了看,只管喊:「早早吃罢就睡,明日大早开拔,回家。」

众人又是大喜,回家好,回家岂能不喜,带着钱回家,那更是巴不得一步就到。

将军那边,自还得忙,统计下来,也当要核对一二,倒也不是核对钱多钱少,而是看看有没有那种一人斩杀数人的突出之人,当要记个姓名,来人对个脸面,随时随地能叫出名字来。

只待第二天,大军开拔,回家。

走得极慢,便是车架太多,尸首也多。

人也推,马也拉,此番将军大撒钱,便是没混到人头的,也给两贯,那些辅兵,也多给一贯,便是推车都有劲了。

只管是钱在腰中挂如腰带,一大串去,叮呤咣啷,车轴坏了,修得也快了,修起来那是满脸带笑。

将军打马过来看,要体现一下爱兵如子,便问:「累不累啊?」

众人都答:「不累不累,这算什麽累,将军,小人马上换好车轴。」

将军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

「将军慢走,车轴片刻就好!」还有呼喊。

将军心满意足,打马而去,再问头前军汉:「成三狗,娶二妞的钱,攒够了没有?」

「嘿嘿,回将军,快了快了,再打两回贼人,肯定就够。」成三狗答得是铿锵有力,挺胸抬头,荣耀在脸,心中蜜蜜甜。

「嗯,不错不错!」将军打马又去。

便是头前,队列在走,队列里,军汉们时不时转头来,那是翘首以盼。

只待将军近了,左右交头接耳,却也小声非常:「来了来了,将军来了。」

「嗯,看到了看到了,将军识得我呢,来了肯定叫我名。」便是这军汉期待不已。

就看将军马步慢慢就来,果然开口:「李磨头,此番可得贼首啊?」

李磨头便是头一低:「此番没有,但在青州有呢。」

「嗯,不错,但这次不行啊,下次努力!」将军打马去也。

就看左右都笑,忍着笑,却也噗呲来笑。

李磨头气不打一处来:「笑什麽笑?此番只亏得我不是先锋,你们谁人有贼头啊?哼!」

却是身后不远,有人笑答:「嘿嘿,我有!」

「你那是狗屎运捡的,只管那贼躲在草丛里,教你那狗眼瞧见了,我上次在青州,我爬墙上去杀的,你狗屎运道,也敢与我来比?」李磨头岂能服气?

众人又是大笑,只管那都头回身来呵斥:「队列里莫要多言!」

众人立马禁声……

将军一路看去,不知说了多少话语,队列里热闹得紧,呵斥也是连连在起。

将军只管惹人说话笑闹,都头队头只管呵斥来去,却是没有一人心中不喜。

有那朱武随了一路,不免也是一语:「将军治军,着实教人敬佩,便是队列之中,认得二三百人不止……更还知许多人家中之事。」

苏武认真来说:「皆我麾下儿郎子弟也,岂能不识?日日在军中摸爬滚打,伙食也同在一座,岂能不问不谈?」

朱武点着头:「只随得将军短短时日,心中便知,将军来日,前程远大,不可限量。」

苏武摆摆手:「只愿他们随我上阵,把命交在我手,不会有那后悔之日。」

朱武却来说:「便是卑职,来时心中还有忐忑,此时只觉得遇明主,已然无悔,何况军汉们?」

「再好不过啊……」苏武也有几分唏嘘,再回头去看长长的队伍,真是一彪好军汉,便也觉得奔头十足。

数日之后,再回东平府,那一车一车的尸首,已然隐隐有了臭味,好在天气还不炎热,并未真正腐烂。

满城空巷,争先恐后来看,还未入城就是比肩接踵。

苏武自然又让军汉们老早穿了甲胄,刷了马匹,洗了旌旗,往后必然都是惯例,次次都要这般。

一车一车的尸首,许多百姓也还真不怕,怕也是怕,忍不住就是要踮脚去看。

那怕的,自是看的一眼,远远躲去,却也忍不住又回头去瞄……

人群中,只说得:「这些贼人可真多,咱将军又杀这麽多。」

「那是,将军只要出手,贼人便是死伤无数,做什麽不好,非要去当贼。」

「咱东平府幸运啊,有苏将军在此,那些贼人便是大祸临头,死不足惜。」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如今,那是不苟言笑,只管一脸严肃,打马路过,将军自要威武,人设就是威武,那就得威武。

一身铁甲,面庞俊朗,双眼如刀,便是眼神都要杀人去,一举一动,尽显战阵无敌的本色。

「将军好生威武!」

「啊,我死了,将军看我了……」

「将军哪里看你了,明明看的是我……」

「嗨……将军谁都看了一眼……」

却是将军看到了城门口那杆招兵旗,心下却又多了几分不爽利……

许多军汉自也去看那杆招兵旗,许多人立马面色一变,心中盘算什麽……

家中还有个弟弟,年岁不够,可惜了……堂弟,堂弟年岁正好,当让他来,但不能与别人说,不能来多了,堂弟一人来就是,偷偷去说,不能让邻里都知道了……

到时候,一起回家建个大宅,便也是出人头地……

将军打马入城去,程相公早早等候在府衙之前,一袭大红官袍,那也是威武得紧……

只管望眼欲穿去啊……

府衙门口还有车架,车架里也坐了人,车帘掀个缝隙,岂能不也是望眼欲穿?

来了来了,将军先来。

程相公下阶来迎,老宗也随步而来,程相公倒是有了经验,宗泽是第一次看凯旋,明显激动许多。

只看将军下马来,背后大氅一甩,拱手一礼:「大胜凯旋,拜见诸公!」

「好啊好啊……」程相公只管说好。

宗末等,陡然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处去瞧去看,脖子灵活非常,更也看苏武:「将军辛苦,大喜大喜。」

苏武上前站在程万里身后,站在宗泽身旁,便是也说:「诸位相公,一会儿就来七八百具贼人尸首,可不好看呢……」

「看,还能多吓人?岂能不看!又不是没见过贼人尸首。」程万里大手一挥。

宗泽更是来说:「越多越好呢,越多越要看!」

只等那七八百具尸首来,一车又一车,横七竖八,许多没个人形,断手断脚,肠子在流,脸面砸烂,凝固的鲜血更不用说……

还有气味扑鼻……

程万里看得是脸面一白,强撑一个笑脸:「好好好,如此多的贼人,枢密院里,又是大功!」

程万里看得左右,又道:「本府这就亲自去写报捷文书。」

说着,程万里转头而去。

宗泽却是看得喜笑颜开:「哎呀!好好好!苏将军当真不凡!」

「宗相公,若是平日有暇,多来军中坐坐。」苏武说得这麽一语。

「岂能不来?」宗泽话语铿锵有力。

一旁车架里,窗帘掀起一个缝隙,竟是也敢多看,苏武一眼看去,竟是有一双眼睛当真对视而来。

不躲不避,

苏武再看,她竟也是再看,那眼神里,竟是起了几分别样的神采,似有几分复杂。

倒是苏武避了避,盯着人家姑娘看,着实不好。

第一次,苏武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这姑娘不会看上我了吧?

倒也证实不了,只管不去多想。

便是与老宗泽说道:「宗相公,剿贼之事,还望你老也多多出谋划策啊……」

「这有何难,只管说来……」宗泽大包大揽。

苏武岂能不说:「造船!」

宗泽面色一正,就问:「有钱?」

「有!」苏武点头。

宗泽丝毫不推脱,立马皱眉去想,想得片刻,就有话语:「济州,老夫当去济州看看……只是老夫乃东平府判官,往济州去,怕是难以行事。」

「我想办法……」苏武自也要大包大揽,老宗干这活,必然干得好,且还能干得又好又快。

苏武对造船是一窍不通。

但宗泽不一样,即便他不懂,只待他真一工作,现学他都能学成专家。

(兄弟们,忘了汇报,均订过五千了,势头还可以,不说别的,拜谢就是!兄弟们太值得我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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