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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大块石头被搬开,黑衣侍卫咬牙上前,急着就想从燕王怀里抢人。
可燕王又哪是能让人从他怀里抢东西的主。
他倒是尚维持着最后的风度,不与侍卫一般见识,只作势挡开上面落下的碎石,顺手将月华城主更深地藏进了怀里。
碰都不让侍卫碰一下。
赵红药:“……”
好家伙。
她怀着种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翻着白眼把又一罐子竹筒糖水递过去。
塔底湿冷,虽岩壁上多少有些水能维持生命,但毕竟那么多日,燕王也分明饥渴难耐。可他适才接过上一只竹筒,抬头饮了一口后,丝毫没将水吞下,而是全部先用口喂给怀里虚弱的人喝。
“……”
知道此刻,喂完了一筒,第二筒也喂了一半。
怀中人喂好了,燕王才自己慢慢小口饮了起来。
然而纵他如此将怀中人视若珍宝,也没有打消侍卫的虎视眈眈。整个喂水的漫长过程,黑衣侍卫都不肯走,就在燕王面前生生硬杵着。一动不动盯着他喂下一口、又一口。
仿佛燕王放松一瞬,他就要继续扑过去抢人一样。
一时,黑沉沉的塔底气氛可谓暗流涌动、诡异至极。
那氛围,可是比宣萝蕤编的那些子狗血故事还要拉扯焦灼多了。
……
过了一会儿,手下西凉士兵终于把吊绳藤床布置好,吱吱呀呀把人吊上去。
之前塔底黑暗,纵有油灯但仍旧火光不足,赵红药只觉既然就燕王那般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模样,还能与侍卫争风吃醋,应该是无甚大事。
但她错了。
塔外天空刚至黄昏,橙云万里,尚有最后的明亮。上来以后,赵红药才借着光这才悚然看清楚,燕王不仅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是正常情况下绝对快死了的那种重。
完全不应该有任何骚操作的那种重,完全不应该还能笑出来的那种重,完全不应该还能做到争风吃醋的那种重。
临时的纱布揭下来,就见一道深及肉骨的剑伤贯穿了他的右肩,伤口边缘的肌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虽然血水早已干涸,但仍旧可见白骨若隐若现。
胸膛、腹部,也都有横七竖八的深重伤痕。腰侧旧伤添新伤,伤口狰狞,左手手臂看着好像断了,腿也有点瘸了,甚至站起来以后感觉脊梁骨也不是很直。
如此重伤,即便燕王一向桀骜不驯,重新处理伤口时也终于微微皱眉。
虽未喊疼,但终究随着每一次呼吸略微僵硬。
但也却没能挡住他继续演情圣!
之前在塔下时,就是他亲手抱着,轻柔地把昏睡的月华城主放上藤床的,小心翼翼得仿佛担心别人都会弄疼了他似的。哪怕自己只剩一只好手,也丝毫不肯假那楚侍卫之力。
上来以后也是,护食一样立马又守在旁边。
后来也是当着那位楚侍卫的面,亲自把人给抱上马车。
如此重伤还能抱人,都已经不是赵红药一个人觉得离谱的程度了,连她身后营下的虎豹骑将官也忍不住小声交头接耳:“你看,咱们燕王整个后背都、都那样了,居然还能走路啊?这、这还是人吗?”
“咳,咱们燕王一向如此,也是西凉老传统了……说起来,你还记得那个‘天下好运难杀之人排行榜’吗?”
赵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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