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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衣衫脱下,递给阿忘。
阿忘缝补衣衫时,他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
她缝好了给他,发现少年眼中隐有泪意。
阿忘带少年看过大夫,大夫说是心病,心病难医,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就能开口。
“你这个手势不对。”阿忘搭在少年腕间,压低了一些。她教他仙法,就像师父待她那样。
春去秋来,少年终于开了口,说的却是离别的话。
“师父,我要回去报仇。”
能够求仙长生,谁人不想。可午夜梦回,族人枉死新仇旧恨浮上心头。
他这样的人,若不能为父母族人报仇,有何颜面苟存于世。
“尘缘未了,聂承放不下。”少年退开,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您多保重。”
如果一切结束,他还活着……
聂承也想过放下一切,跟师父悠闲远游。可他做不到,夜里痛苦难掩,白日沉迷麻木。
每一次他想开口说话,都怕自己说出的是离别之言。
一边懦弱,一边不肯放,难以割舍。
师父在身边,族人都已入黄泉。
为何要弃师父,弃长生,选择复仇。他看不破。
只是爹娘难忘,他记得幼时他也曾坐在阿爹怀里,说要当爹爹那样的大将军。
到最后,爹成了通敌叛国的千古罪人,娘一匹白绫悬了梁。
而他,不但求修仙求长生,还对教导他的师父生出别样心思。
不忠不孝之人,有何颜面苟存?
此去魏国,了结尘缘,若他还活着,再来师父面前谢罪。
少年离开了,阿忘怅然若失。
好不容易收到的徒弟,原来有缘无分。
阿忘后来听说,少年为聂家翻了案,成功手刃敌人,还当了大官。
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好官,为国为民,将倾颓的魏国支撑。
阿忘不想打扰,没去见他。
聂承再也找不到师父。
聂承白发苍苍将死之际,阿忘心中难忍,还是想见见她的徒弟。
她来到都城,可还未跨入门中,就传来丞相薨了的哭喊。
缟素高挂,冬风凛冽。
阿忘站在大门外,站了许久才离开。
她突然想自己的师父了。
聂承临死前,仍然紧紧攥着一件缝缝补补的旧衣。
他找了师父好些年,可无论如何努力,也没有半分消息。
他知道师父神出鬼没,凡人难以探寻,可到底,老了老了,还是想见师父。
他还没有跟师父谢罪。他还没有跟师父多说几句话。
聂承与手中的旧衣入了棺椁。一辈子的恩怨与成就,一并埋葬。
在春天来临的时候,阿忘回到仙山。
还没抱着师父好好说说自己下山的见闻:她遇到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
就看见师父身旁多了一个徒弟。
师父笑着说:“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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