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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如此,还当场让儿子下跪认爹,如果她的男人已是富室豪家的矿业大佬韩绍辉,单身,离异,又或是丧偶,倒也不失为一段真爱自由,冲破世俗的佳话。
可惜,韩绍辉有老婆。
没等到日头一起一落,韩家便迎来新的女主人。
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那个被始乱终弃的糟糠妻再没出现,韩家重归平静,人们才最终确认,婚内出轨的这位小三,顺利上位。
往后一切,不会再有悬念。
正妻走了,留下的儿子还能苟活多久,被后来者碾压成了不争的事实,毫无意外,韩泽玉拖了行李,远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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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木的阶梯质地细腻,踩起来很软,无论如何装修翻新,父亲韩绍辉的喜好始终不变,韩泽玉走在楼梯上,有种把光阴踩在脚下的感觉。
到处透着浓浓的怀旧味道。
“宝宝,”软糯又亲昵小女人声线,等在二楼的苏珍妮惊喜地迎上来:“宝宝怎么瘦了呀?瘦了好多哇!是不是国外的饭不好吃??心疼死姨姨啦!”
苏姨长相减龄得很,嘟嘴不高兴时还会跺脚,是韩泽玉见过最会扮嫩的女人。
“姨,减肥呢,不好看?”
“我喜欢圆嘟嘟的。”
苏珍妮接过行李,怜惜地打量了韩泽玉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向走廊尽头走。
韩绍辉好面子,家中长子,档次和规格都不会低,多间房型布局,有独立卫浴,吃穿苏姨打理,主人不想出去,窝在这个小天地宅多久都不会有问题。
又一次验证白耀不爱说谎。
细致到书桌上掉下的一瓣永生花片,印着指纹的高透酒杯,随意翻开的速写本首页……这种精度的复刻,对于重新搬过一回的家可谓奇迹。
如此奇妙,时光就这样定格在他最后离开,关门前的那一秒。
韩泽玉拣起一颗摆球,一松手,噼啪噼啪地撞起来,给这间静谧的卧室增添一点声响。
“宝宝,来,桃胶莲子玫瑰羹,”苏姨端上来,甜品养人,她惯爱做这些:“要全部吃完喔。”
甜,向来是苏姨的养崽秘诀,很久以来韩泽玉的味觉都有缺损,很多味道他尝不出来,是在吃完被问甜不甜,才知道原来是甜的。
不过,出自苏姨的手,一向颜值颇高,甜度肉眼可见。
碗刚端起,苏姨便打断,接了放下。
韩泽玉的一只手被摊开,手心看得认真又仔细,上面一条细细的,浅淡的陈年疤。
疤,来自于韩泽玉的亲生母亲。
其实,生母薛氏并没那么糟糠。
跟韩绍辉结婚前正儿八经的名门大小姐,家族势力颇望,是嫁入韩家后才败落的,韩绍辉从一介草根摇身变成了业内名流,上演的是‘富家女下嫁穷小子’的话本,戏曲终落,再开台就成了‘陈世美厌弃原配妻’的段子。
没法去评说,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对于一个女人会有多么大的摧残,时至今日,苏珍妮也不能理解怎么可以对自己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还记得白晴上门那天,大雨滂沱,窗外一层层水波。
房中,苏珍妮牵着小少爷的手,这里是她干得最久的一家。
过来。
她听到床边那个耷拉着脑袋,头发遮了半张脸的女人这样说,小少爷捏得她有些疼了,十岁的小孩儿在怕,不肯上前。
好歹是妈妈,苏珍妮没多想,拉了韩泽玉上去,还推了推,就那么一眨眼,少爷写作业用的铅笔在她面前扎下来
韩泽玉下意识用手挡,于是有了这条从指缝一直延伸到掌下的长疤。
攻击的理由可笑又惊悚,是韩泽玉长得太像他的风流爹,妈妈多看一眼都会恶心,应激下施暴。
这么多年,苏珍妮为此耿耿于怀,从那天起便坚定不移地唤韩泽玉‘宝宝’,把他疼进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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