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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去甚至能看到底下的字。

景飏王坐在其旁,侍女又端了桌茶果过来。

两人一个地面一个水中,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燕羽衣掬起水,往面颊扑了扑,而后半张脸埋在水中泡了会,可惜道:“若是冷水,早就清醒了。”

“喝了酒进冷水,再泡热泉。”萧骋提起茶杯,手腕搭在膝上微微晃了晃,杯中那片茶叶绕着杯缘飘了圈。

“这是作死。”

景飏王评价。

燕羽衣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他根本没喝多少,哪里算是饮酒。

萧骋放下茶盏,屈指扣桌面,问道:“几句话便能激得你发疯,日后与他群臣当面对峙,忍得住么。”

“你怎么会来这。”燕羽衣没答他的话,反问道。

这会萧骋应该在宫里准备回大宸的各项事宜。

萧骋直接道:“萧稚让我来劝劝你。”

燕羽衣:“劝我也去大宸?”

“你与萧稚的关系何时如此融洽,竟然肯听她的话。”

听萧稚的话?那倒也没有。

萧骋走到燕羽衣身后,俯身用手感受水温。手指才触碰水面,便立即缩了回去,活像是被烫得。

男人负手。

燕羽衣纳罕道:“烫么?”

“有点。”萧骋颇为淡定。

塞外的风吹得久,没京城里这群贵人们整日梳洗,即便有条件,也只能以冷水擦身,回到明珰后,燕羽衣便时不时来温泉泡回,消解疲劳,精神的浑浊登时即可消解大半。

他虽知晓萧骋不大喜欢过于滚烫的东西,却没料到竟然连温泉的温度都无法忍受。

萧骋沉吟片刻,挨着岸边干燥处合衣席地而坐,他冲燕羽衣招招手,燕羽衣游过来。

才经历落水的人,通常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触碰什么足以没过腰际的池子。

萧骋捋起袖管,缓慢地为燕羽衣按摩肩膀,指腹从他光滑的皮肤至陈年的刀疤。

从痕迹能看得出当初应当是极其狰狞,燕羽衣大抵不舍得留疤,多年悉心保养,才有今日这幅光景。

他的曲线与同龄人不同,自身机能被发觉至最大,身体的灵活度早已远非寻常,双臂只是很随意地搭在岸边玉石之间,肌肉的起伏便已如山峦般均衡地排布于薄薄的皮肉之下。

“看来是本王白担心了。”萧骋用拇指按压穴位。

燕羽衣偏头道:“但愿严渡没死,还能经得起朝廷折腾。”

“如果在战场上与敌人相逢,他们不会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放过自己的对手。他是我的兄长,更是我如今的仇敌。”

“……也是整个燕氏大。”

“但他也庇佑过你。”

“庇佑?那些情谊我也已经还完了,他那样的人,根本不惦记自个弟弟出生入死为他搏来的权势。”

“燕氏也不总是受朝廷重视。”

建立在皇帝荣辱的世家不多,将军府是个典型。

时间远在燕父继任家主前,燕氏便因功高震主颇受皇帝忌惮。但皇室又舍不得丢了这个名震大江南北的将军府,着以宠信却不予绝对的兵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将军府逐渐脱离明珰核心,但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继续追捧,企图瓜分整个将军府百年积攒的资源。

燕羽衣:“其实父亲也并非真的那么不堪。”

“出兵用的军粮,大部分由他筹措,十几年为将军府积攒财富,才有了真正脱离朝廷也可短暂供给出兵的粮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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