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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咤风云,从来都唾手可得的景飏王,初次产生了某种呼之欲出的无力感。

无法掌控的触觉,就像是站在山巅遥望云海,明明深处其中,却很难真正触碰其分毫。

俗话说,胡思乱想多半是不够忙碌的缘故。

只要被正经事占据,那么便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只顾着精疲力尽地向前奔跑。

几日后,东野陵传信,说是在明珰城外,猎场附近找到了折露集当年废弃了的场地。而这件事已小范围地在参与过折露集的官员之间流传,恐怕会有人提前销毁那处,避免被朝廷查出端倪。

“折露集还挪过地?”燕羽衣举起信放在烛下晃动,斑驳的阴影融入黑暗,转而又被暖黄色的光所覆盖。

他的身体仍旧虚弱,但胜在脑子清明。好在现在这些事都并给必须施加武力才可办成的东西,只要想好法子,交给下头可靠的人去做就是。

“至少现在那片区域,并非我记忆中的场所。”萧骋刚从商会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他在连接内室的暖阁里烤火。两人之间隔着三道雕花镂空屏风,各自身影若隐若现,看得不真切,却晓得对方就在那。

肩头的细雪融化,浅浅浮在氅衣根根分明的红色皮毛之间。

燕羽衣将书信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后,随手将其丢进火盆中销毁。

“东野陵不去主动探查,必然是被什么事绊住。否则以东野侯府的作风,此等能够抓住彼此把柄的好事,还会等到现在让给我?”

萧骋:“与东野侯府有冤的又不止将军府一门,现在严渡抢了他们将门的风头,双方自然要缠斗几个回合,目前分出胜负,对日后的局势至关重要。”

萧骋这会也缓过来了,抬脚跨过门槛,缓步来到桌前,径直用燕羽衣茶杯里的水润喉,转而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

“郑人妙今日复诊有说什么吗。”

燕羽衣唔了声,答道:“药方没换。”

郑人妙面对燕羽衣板着张脸,燕羽衣跟人家不熟,自然也没几句寒暄,只是望闻问切一连串的诊治,末了告辞也简短得令燕羽衣措手不及。

他想了想,问道:“郑姑娘是讨厌我吗。”

萧骋忍不住勾唇:“她对谁都那样,而且人家与我们的母亲同代,算起来还是长辈。”

燕羽衣吃惊:“她今年多少岁。”

“嘘。”萧骋讳莫如深地捂住燕羽衣的唇,“问一个女人年轻是很危险的行为,尤其是蛊医。”

“你身边只有这一位吗?”燕羽衣眼睫微煽,轻声问道。

萧骋点头:“通常是秋藜棠跟在身边伺候,郑人妙在外游历。”

“哦。”

燕羽衣拉长音调,转而露出了然的笑意,盈盈道:“通常来说,蛊医只能解得了自己的蛊虫。若是他人,便得多花心思究其根本,使用更强大的母蛊去镇压,而并非寻常下毒解毒。”

萧骋身边若只有郑人妙,那么……

“萧骋,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我体内的蛊究竟是谁的,对吗。”?

第92章

这太直白了。

远超萧骋所做的所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燕羽衣没有隐瞒,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提问,难道不会引出别的秘密,惹得他们再度不欢而散吗。

潜移默化中,萧骋逐渐意识到已经不再拥有当初来到西洲的果断,而有所察觉与改正,完全是两种极端。

他能够懂得,却无法去控制。

前者是理性,而人永远是感性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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