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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穿,觉得太惹眼。低调些的颜色又太暗,萧骋又看不上。

两个人自相识,对穿着便时有焦灼。只是从前在狸州的时候,燕羽衣寄人篱下到还算是听话。

现在在明珰简直可以称作无法无天,挑三拣四什么都看不上,有时萧骋甚至觉得踏实故意找他不痛快。

渔山没跟着萧骋出门,见自家主子深夜抱了个人进来,以为是他去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顿时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放。

直至萧骋低声叫了句那人小羽,渔山这才凑上来询问:“主子,您是说哪件。”

“都拿出来。”

萧骋使劲掰开燕羽衣蒙在脸颊的手,穿着粗气将衣物领口解开,在房内走了几圈,忽地不知道该趁渔山去取东西时说些什么,于是扶着腰端起摆在桌案前已微凉的茶水猛灌。

其实不光是燕羽衣受伤,萧骋带队狼狈逃亡的那段时间,也颇受了些罪。

他几乎以为燕羽衣要让他死在铃铃峡。

-

室内温暖,没多久,燕羽衣便热得主动脱掉大氅,将脚底已湿透的鞋子甩至脚凳旁,蜷着身体待在床角。

额头抵着帘帐,萧骋就坐在不远处歇息。

烛火将他脚底的影子无限拉长,好像遒劲挺拔的苍松,透露着肆意却又格外克制的张扬。

燕羽衣望着那道黑色失神。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与兄长争夺起出场的机会。

“燕羽衣”这个名字代表着燕氏此代的荣耀,已不再完全作为一个名字使用。

自幼受教皇帝陛下,这是燕羽衣的荣耀,更是整个将军府的尊贵。从燕羽衣出生起,便带有特殊的政治符号,将永远与洲楚的兴衰挂钩,与其共荣辱。

因此,将军府最不愿洲楚没落。

而燕羽衣拼死搭救太子,为澹台皇族鞠躬尽瘁,则是为着少年时代那些人们对待自己的真挚情感。

他自幼明白,自己与兄长的期望不同,他是影子,便得做影子该做的事情。

是皇帝陛下教会自己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要他仔细思考未来的道路,并且愿意给他时间,选择做家主的影子,还是成为真正的自己,即便离开朝堂,刻意躲避权利纷争也无所谓。

那时燕羽衣不明白,但现在他似乎有点不太愿意再做这个“燕羽衣”。

兄长化名严渡,行事风格却没怎么变。从前把自己当做他的后盾,燕羽衣没觉得不妥。但如今站在对立面去评价,心底会发凉,会后怕他行事的每一步。

好像无论自己如何机关算尽,也总会有那么一把暗箭,裹挟着凌厉的风,直接刺穿心脏。

“萧骋,铃铃峡收到的信还在吗。”

寂静中,燕羽衣冷不丁地开口。

诸事既成过往,总是得解决那些难以言明的问题。

萧骋身形很明显地停顿了下,但没刻意避免。他放下茶杯,淡道:“之前你我的书信往来,关于你的那些,都是有人代笔吧。”

燕羽衣:“为何。”

“因为和我收到的那封信撇捺略有出入。”

萧骋起身缓步走到书架旁,从其中某个匣子中取出一封奏折,展开,交给燕羽衣。

“方培谨会偶尔处理一些朝臣们上表谏议的奏折,既然与洲楚异心,自然也会研究燕氏将军府,这是我从她那得来的你的亲笔。”

燕羽衣大略浏览,的确是自己的笔迹。

“字如其人并非虚假,模仿得再像,脾性是无法更改的。收到从铃铃峡回国的信,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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