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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燕羽衣:“是兄长没有道理。”

其实他想说蛮不讲理,但怕兄长真的生气。

现在这种阴阳怪气的程度,在燕羽衣的认知里,其实已经算是自己惹兄长不快了。

他们很少起争执,就算没有真的骂起来,现在也与口角无异。

但燕羽衣真的觉得自己这次没错,全是兄长的问题。

“哥哥,你不能把我关在这。”燕羽衣敞开半边窗棂,背对着兄长。

院里没人,静悄悄的,只有雪落枝头,脆弱的枝干不堪重负,极度弯折后的声音。

严渡起身,大跨步来到燕羽衣身后,啪地将窗又闭了回去,人侧身站在他面前:“这是家里,又没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再说也没有限制自由,这么大地方还不够活动吗。”

“我要上朝。”燕羽衣偏过头,懒得看严渡的脸色。

反正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面对面就是照镜子,自己看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还对着那张脸恨得牙痒痒,然后给一巴掌解恨吗。

燕羽衣又脱掉鞋子坐回床里,用被子埋住头。

透过布料之间的缝隙,他看到那个人影缓缓走来,停在床头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有过叹息,好像也只是幻听。

汤药的催眠极佳,还没等到严渡离开,燕羽衣便陷入新的沉睡。

有兄长在,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那个位置。

不被人发觉,亦被藏起来,明明抬头看得见天,却自始至终身处深邃黑夜。

燕羽衣终于再度尝到一丝极其熟悉的,属于过往从前的沉郁。

他以为当年的,难以言喻的压抑,是宗族带来的压迫。可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管得住他。

但这种难耐却仍旧存在。

心里堵得慌,夜里清醒翻来覆去地再难入眠。

虽说静养的确有益伤势康复,但燕羽衣根本不是能静得下来的人。

院内的守卫不知何时被撤去,连着多日也没与严钦见着面。比起照顾,这似乎更像是软禁。

“呼。”燕羽衣轻手轻脚地从院后绕着墙根走,明明是自家,却不得不躲着守卫走。

一路小心翼翼,最终抵达已经修缮完毕的凉亭。

这是燕羽衣今年的得意之作——

无需爬墙,直接顺着搭向凉亭的台阶,便可一步步地走到围墙之上。

这对将军府的防护显然风险十足,但燕羽衣实在是害怕将军府再次被烧,像是抄家般,再被人从里到外地翻一通。

因此,绝大部分文书都被送往城外军营。那里都是自己人,远比明珰安全百倍。

燕羽衣提着衣摆低头去看隔墙之外的风景,又低头用掌心碰了碰腰际已结痂的伤,正欲思考怎样才能顺利从墙上跳下去时,忽然从某处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跳吧。”

“我接着你。”

雪落悄然,有人踩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从燕羽衣视线的盲区出现。

萧骋见燕羽衣穿得单薄,提着那根本不适宜外出奔走的寝衣一角,披头散发,似乎还有些睡眼惺忪地立在墙头。

环顾四周,当即轻声又重复:“我接着你。”

他说得很慢,语调深沉,十分耐心地等待他。

燕羽衣没有犹豫,抬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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