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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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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留情,只是恰巧打偏而已。

千般波澜流连回旋,扭打间,他们逐渐远离河滩,再也难以继续直接保持平衡。

河水疯狂地席卷身体每一寸缝隙,当呼吸被挤压时,燕羽衣猛地意识到,他们竟然已经被河水冲走了!

再看萧骋,四周漆黑,哪里看得见萧骋表情,但他肩胛的痛觉告诉他,萧骋在咬他!

这个疯子!

打不过便动嘴!

水流远比燕羽衣想象得激烈,他被萧骋扯着半边肩胛,始终用不着什么力气,只好徒劳地任由身体漂流。

体温流失飞快,他艰难地摸索着,如果能找到什么把持的东西,或许能够顺着它上岸。

白日目视方便,现在只能捉瞎,何况还有个拖油瓶似的景飏王。

但莫名的,燕羽衣没那么害怕,或许是疑惑与愤怒越过了恐惧,他只想找到真相。

世上比生死更可怕的,是不明真相地被推着走。

鼻腔被灌进冰凉,唇齿全是泥土的腥味,锋利的石子滚进散乱的衣领,不断摩擦着刀伤剑痕。

“萧骋。”

燕羽衣用尽力气,努力让自己的脸浮出水面,声音发颤却嘹亮。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经受你的怒火,凭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凭什么我们要走到这一步。

萧骋,凭什么你想死的时候,就得带着我。

而我想死的时候,却得在前缀加上期限,完成那些应尽之责,耗尽最后的价值才能被抛于荒郊野岭。

而自始至终,萧骋始终并未回答他只字片语。

身体力行地告诉燕羽衣,此时此刻,就是要将他在水中折腾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事实证明,景飏王也做到了这一点。

兼程跋涉的身体,最后那点精神也被消耗殆尽,燕羽衣用意志力强撑至今夜,已是往日不可突破之极限。

就算心脏再难以承受疼痛,他也得咬着牙坚持下去。那该死的蛊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地方发作,就好像事先知道他必须得坚持才有结果。

眼前走马灯闪过,他看到自己幼年骑马挽弓,少年于雪中习剑,霜落沾梅的季节仍喜欢赤裸着上身,与士兵们共饮烈酒,以及——

追赶着日照金山,许下能与兄长正大光明并肩的机会。

他不明白萧骋,看不穿世事,就连那丁点的安宁与信任,好像也垂在悬崖间,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意识彻底消散前,燕羽衣终于摸到了萧骋的脸。

轮廓分明,骨骼锐利地几乎刺穿他的手指。

……

极地迎来的漫长永夜,消弭着军营不熄的火焰。

而属于西洲的光明,则比黑暗短暂数倍。

越往边塞走,这种夜晚便更压抑,即使室内温暖如春,仍旧料峭瑟缩。

“燕将军吃一口吐一口,根本喂不进去。”渔山说。

男人靠坐在躺椅中,看着侍卫禀报,单手抵着额角,失神半晌,忽而定睛恍若初醒。

“什么?”萧骋声音压得很低。

渔山看看藏在门口,拒绝迈过门槛的秋黎棠,重复道:“就算把汤食灌进去,不出半刻,燕将军也会吐出来,棠大夫没法子治。”

萧骋冷笑:“庸医。”

“……”秋黎棠蔫头耷脑,懒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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