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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如簧的嘴。

好笑的是,东野陵虽将他与兄长做区分,却好像没从本质中看清他与兄长之间的不同。

兄长善于谋略,故而需要有人为他开辟前路,这也正是深受燕氏教导后的弊端,总是隐匿与暗处,很难与同僚建立紧密的联系,互相利用的关系能维持几何?

燕羽衣曾与兄长以此辩驳过几回,次次以不欢而散冷战数日而告终。

依赖是真,政见有异也是真。

东野陵与兄长之间发生了什么,燕羽衣也不大感兴趣,他向来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

“希望长公子能明白,和我做事有时不必冲在最前。”

这里的空气带有西洲出产的珍贵香料的味道,是从门缝中透出来的。燕羽衣在塞外收缴过此类走私物品,半两价值千金,堪比真正的货币。

从东野陵的视野,他稍一垂眸便能看到燕羽衣头顶正中的那个发旋,既然对方愿意,他又何必坚持。

“燕大人,将后背露给你的敌人,你有想过后果吗。”他只剩这句疑问。

燕羽衣撇撇嘴,逐渐开始不耐烦,只要住在明珰城就会染上一种名叫磨磨唧唧的病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趁着内室声浪逐渐高涨,他抬腿屈膝蓄力——

嘭!

尘土飞扬,他冷笑道:“除非你能追得上我拔刀的速度。”

东野陵抿唇收手,藏回袖间。

“诸位。”

燕羽衣穿过岌岌可危疯狂摇曳的嵌金门框,脚踩直挺挺贴在地面的门,于众目睽睽,满室寂静中,穿越烟雾缭绕和禽兽衣冠,像巡视手下军营演习般,中气十足地打招呼。

“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众人:“……”

燕羽衣见无人回应,随意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落座,半边身体倚着软枕,歪头边笑边疑惑:“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自打回明珰那战,将军府整日告假,除了进御书房被小皇帝处罚外,燕羽衣还真没在什么重要场合露过面。

穿越方才那扇从外看似平平无奇,内里镶嵌珠翠的门,环顾四周,大略用眼睛丈量内厅,竟一时算不出究竟几平。

手边盛放鲜果的白盘,以象牙所制,可供给军营上万人整日的食粮,更别提琳琅满目用以享乐的玩意。

脚底踩的是玉砖,头顶有夜明珠构成星宿排列,鸽子蛋大的宝石,成群排列地组成图案,镶嵌在墙角做装饰。

而这仅只是未包含数道隔间外的地方。

层层帷幔与堆砌珍品的木格后,或许还别有洞天。

燕羽衣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怪自从兄长进入朝堂打理将军府事宜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他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他不明白兄长为何放任贪官污吏而不作为,兄长扬手欲打他,最终那巴掌却落在自个身上,令燕羽衣又气恼又懊悔,伤心自己无法为兄长分忧,自责为何偏与兄长龃龉。

原来战争有时并不能带来胜利的号角,随之附带的,或许是尸位素餐的战难暴利与消耗民生的极尽奢靡。

燕氏作为宠臣重臣,行事作风向来张扬,诸臣逐渐回过神来,纷纷朝燕羽衣身旁围拢,嘘寒问暖。

“燕将军,喝杯茶消消气。”

“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惹得将军生气。”

“来人呐,将花魁娘子带来,燕将军,这娘子可是我等专为您留的极品。”

十几张脸携带着谄媚的笑容,沟壑纵容的颧骨之上,是苍老浑浊,却异常精明的瞳孔。

花魁身无寸缕地伏在燕羽衣脚下,燕羽衣看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周身的嘈杂如潮水般散去,四面被推来的屏风阻隔,白日衣冠楚楚的朝臣们动作熟练,离开前挤眉弄眼地示意花魁主动点。

“是。”花魁面庞绯红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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