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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直接接过来,小声推辞:“我笨手笨脚……”
鸣蛇:“只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就好,等陛下醒了变回人形再包扎。”
沈惊鸿盯着鸣蛇手中瓷瓶,像盯着一个燃了捻子的炮竹,毅然点点头,小心接过药瓶,手心渗出一层汗。
他端着瓷瓶,望向凤凰脖子上的伤口,倾斜瓶身,在那伤口淋上药粉。
沈惊鸿小时候曾夜夜躲在乱葬岗,乱葬岗每日都新增不少尸身,生逢暴乱,尸身不少缺胳膊断腿一副血淋淋的骇人模样。
他自认为打小儿见惯这些,最不怕的就是血,此刻看见这凤凰伤口渗血,竟头晕目眩、手指发抖、腿脚发软,就差瘫下来哎呦哎呦嚎了。
没瘫,但也蹲不稳当,索性半跪下来,探着身子将药粉淋在伤口上,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药粉将伤口全覆上,才放下药瓶。
望着凤凰一身绝艳翎羽,沈惊鸿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头上柔软的冠羽。
沈惊鸿以为沈醉睡熟,殊不知沈醉只是倦极了阖眼小憩,眼睛闭着,但嗅得出旁人气息,知道给他敷药的人由鸣蛇换成了沈惊鸿,正暗自夸奖鸣蛇有眼力,没想到心上人不光给他敷药,还摸了他,摸了他,摸他!
沈醉心神不定,定不住本相,身上一热,等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
他十分尴尬,面上仍是坚持住淡定,悄然看了看沈惊鸿。
沈惊鸿约莫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风吹起这男人鬓角碎发,他看见对方通红的耳廓。
沈惊鸿尴尬,他反倒稍攒起没来由的勇气,故意冷声冷语道:“你又非礼了朕。”
“摸你头也算非礼?”沈惊鸿耳朵红着,说话也快起来,“大不了让你摸回来。”
沈醉正有此意,极力克制着自己,心底“嗷呜嗷呜”扑上去,面上却气定神闲地慢悠悠伸出手,要多勉为其难,有多勉为其难。
指尖儿差一寸碰到男人头发,一叠衣服忽地怼到他眼前:“陛下非礼别人之前,先穿点衣服?”
沈醉顺着衣服看到递来衣服的鸣蛇,丢去一记眼刀,刚才挺有眼力的人,这怎么回事!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抓过衣裳,泄愤般狠狠抖落开,一件件穿身上了。
“属下告退。”鸣蛇道。
等到鸣蛇走远,沈醉再度凑近这男人,这次急了些凑得猛了,二人的气息缠到一处,他怕露怯,不敢再继续盯着男人的眼睛,视线自然而然往下溜,不慎溜到沈惊鸿嘴唇上,原本就不镇静的心瞬间撒了欢儿。
造孽的风沙使得那唇起了皮,加上原本就没什么血色,此刻看着更是寡淡。
这样一对嘴唇绝对和旖旎沾不着边儿,可理智却无法压制住那股冲动,整个人的神魂颠倒来又颠倒去。
只要再近上几寸就能亲到这人了。
沈惊鸿要是生气,让他砍一刀便是!
沈醉想着,怀揣雄心壮志要往前,就听耳边又响起鸣蛇的声音:“那个,请将军把没用完的药粉还给在下。”
“哦,好。”不明所以的沈惊鸿从草地上站起来,将药瓶递还给鸣蛇。
沈醉坐在草地上仰着头,心想,亲不着了。
这要是在大街上看上的寻常妖族也没这么难。掳回王宫,白天好吃好喝伺候,晚上百般体贴地摁着人家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时间久了不怕熬不成自己的人。
可沈惊鸿不行,沈惊鸿不是妖族,几百年来自愿为他镇守最凶险的域北,他不能为了一已私欲把一个功臣掳回去。
越想越痛心疾首,正好血流得多,头晕着,索性直接头一歪躺地回地上。
沈惊鸿重新半蹲在他面前,手伸过来覆到他额头:“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因为嵬鹫的穿心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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