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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放下酒壶,抬眼看向沈醉。
沈醉垂眸望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酒水,笑意慢慢收敛起来,变成一种猜不透的宁静神色。
沈惊鸿心里明白,他要杀了沈醉,沈醉才能活,可眼见着沈醉去拿那杯酒,心脏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得一下子缩成一团,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沈醉手中酒杯:“别喝……这酒太烈。”
沈醉夺回那支酒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须臾,一口血顺着呛咳从沈醉唇边涌出,蔓到没来得及挪开的酒杯中。
沈醉看着自己的血,并没露出任何的讶异。
沈惊鸿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怎么没反应过来,这小子先天患有耳疾眼疾,所以嗅觉比旁人好了许多。
黑蛟一滴一滴地将鸩血下在大锅饭里,沈醉嗅不出,可他将一小碗鸩血通通倒在了这壶酒中,沈醉怎么可能嗅不出。
沈惊鸿死死咬了一口下唇,咽下哽咽和颤抖,端稳着声音道:“你知道酒里有鸩毒,还喝?”
“我怎能不喝?”沈醉道,“不饮合衾酒,不算礼成……”
沈醉说不出话了,一声一声地咳。
大口的血呕出来,地上全是鲜红,比满屋子喜庆的红绸还红。
沈惊鸿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旁,忽然听见沈醉没头没尾地叹道:“师父,我果然还是最恨你。”
他挪动涩痛的眼珠,看向了沈醉。
沈醉接着说道:“你当上将军,我最开始是高兴的。你养我护我,我想着,以后若有一天,我也不再是弱小的妖怪,也要像你一样去护那些百姓。可后来……你两三年留在边陲不回家,我想你,想久了,开始怨恨你……”
沈惊鸿:“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写信?”
塞北不长竹子,他就随手砍下树皮,在树皮光滑的内侧用小刀刻字,再寄回都城将军府里。
可是他不知道,随手砍的树皮不比竹子,到沈醉手里,树皮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光是拼就要拼个两三日。
沈醉每个月也只有那两三日能睡好,因为知道他安好。
收不到信的日子,远隔万里,沈醉担心他在阵前有没有受伤,再往下,就不敢想了。
“你就不担心我吗?”沈醉问道,“你心里有百姓,没有我吗?”
沈醉说着,起身站到他面前:“你不给我下毒,我三天后也会死,三天你都等不了?你和九重天谈了什么条件?用我这条命换妖界生灵的安稳?”沈醉低低笑出声,“反正我也要死,我心里懂得你做的没错,该是这样,但仍是委屈!”
他竟是这样想的。
他竟这样想。
沈惊鸿半阖眼皮。
不是的,不是。
沈醉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服自己,不回家是想拼着势头正盛换个二三十年太平光景,然后趁着太平,辞官带阿捡寻仙访道,最好在他有生之年,治好阿捡的眼疾耳疾。
但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的。
好一会儿,沈醉半跪下来,将头枕在沈惊鸿膝盖上:“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连山肃是谁。但如果我这条命还有些用处,师父便拿去用吧。”
沈惊鸿伸出手,悬了好一会儿,缓缓落在沈醉发顶,摸了摸。
他想起阿捡刚破壳的那一天,身上绒毛又细又疏,他小心翼翼地不怎么敢摸,生怕摸痛了这雏鸟。
他的雏鸟仰起头来,又道:“我那天……要杀你,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沈惊鸿摇了摇头:“不生气。”
“十一月初三,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师父……你只记得这日我们成亲,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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