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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案子无数，目暮警官早已深知人性的丑恶，闻言也没多惊讶，只顺势将目光投向作为嫌疑人的另外一位女士——千谷依久美身上。

然而，响应他的，只有千谷依久美看似温柔，实则咬牙切齿的否认。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

“是我。”

略显苦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目暮警官循声望去，在见到说话的人是谁后，震惊得连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度。

“杉崎先生？！”

在说出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后，杉崎一像是卸下了所有重负，既轻松又耻辱，那张斯文清秀的脸上，满是对菊川佳子夫人的愧疚。

“对不起，夫人，我知道任何道歉都无法弥补我们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我和社长是真心相爱的，真的很对不起，真的，真的……”

似乎是愧疚到了极致，到最后，杉崎一甚至无法再说下去了，只羞愧地抱住脑袋，不敢对上菊川佳子的眼神。

对此，菊川佳子只给出了一句犀利的回答。

“别恶心我了。”

她冷冷看着杉崎一，奇怪的是，她的眼里并没有多少厌恶，更多的，是漠然。

“在我面前提‘爱’，我只觉得可笑。你们的感情是感情，我的感情难道就是垃圾吗，我就活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吗？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和我求婚，为什么要许下那样的结婚誓言，那我究竟算什么，我20多年来的陪伴和付出又算什么？”

“我不恨你，杉崎，我可怜你，我也可怜我自己。即便遭受了这样的对待，我仍旧无法改变对智夫的爱，太可笑了，我竟然……还爱着他。”

说到这里时，菊川佳子低低地轻笑出声，抬眸望向菊川智夫倒下的位置，眼神凉薄中又带着几分哀恸，复杂到令人看不清。

“我情愿他死掉，也不愿承认这份爱意的虚假。人要守诺啊，我们许下过誓言的，永远爱、照顾、尊重、接纳彼此，永远忠贞不渝，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樱花依旧漫天吹着，无休无止，接着坠入尘埃，被碾碎进泥里。

空气安静得吓人，警车的鸣笛声仿佛从世界之外传来，朦朦胧胧的，当花野井千夏回过神来时，菊川佳子已然被带着上了警车。

她极其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自始至终都没落下过一滴悔恨的泪水，脊背挺得笔直。

“真是没想到啊，我果然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耳边传来目暮警官的叹息声，花野井千夏同样感慨点头，非常自来熟地接话道：

“谁说不是呢，人的XP是广阔而自由的，但伤害到其他人就不对了。”

“不，我们说的恐怕不是一个意思……算了，花野井小姐，你知道菊川佳子夫人为什么会在看过手机后，忽然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吗？”

相比于花野井千夏，目暮十三的记性要好上不少，早就认出了她就是两年前那桩案子的嫌疑人之一，并对其在家里装满监控的奇葩行为印象深刻。

在大家都是正经人的世界里，偶尔遇上这么一个不按条理出牌的人，想不记住都难。

花野井千夏没想那么多，歪头思索一瞬后，便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是因为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找出来，反正已经完成了杀人的目的，干脆就自爆吧。二来嘛……大概是看到那张巨额保单了，这三个月来，菊川智夫陆陆续续给菊川佳子买了许多份人身意外保险，总价值接近6个亿。”

“6个亿？！”

听到这惊人的数字，目暮十三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又对花野井千夏的身份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