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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所谓的奏疏,应当都有详尽记录,做不得假。
云英瞧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应当是真话。
她?敛了敛眉,再?抬脸时,眼里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不必了,奴婢相信。”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殿下何必说奴婢的父亲因太子殿下而获罪?此事的起因,难道不是殿下的母家先挑起的事端?”
萧琰扯了扯嘴角,无?所谓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朝廷争斗历来如此,郑家的事,我不多管,东宫的事,大哥可一件不落。你若要说他那时还?小,不知自己那一封奏疏上去,会引起什么后果,倒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那句话,看似是在替太子找理由解释,实则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太?子从?小勤勉聪慧,十?岁出头的年纪,虽还?未正式步入朝堂,但?有齐慎等一众名臣手把手教导,哪里能当真连这也不懂?
云英抿了抿唇,不再?与他就此事争论下去。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前一日还?是权倾朝野的重臣名将?,后一日便可能成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武家就是个生动的例子,从?前是两派都要争取的重要势力,前后不过数月,已成了双方的弃子。
这样的大家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父亲这样一个落在众多京官中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记忆模糊的缘故,云英谈不上对?太?子有多么厌恶仇恨,只是下意识觉得,既然与他有关,那要求他为?她?父亲翻案,是否要容易一些?
毕竟,太?子重视清誉和声望,替她?父亲翻案,让她?脱了奴籍,也能笼络人心。
“多谢殿下,奴婢明白了。”
萧琰不料她?知晓后,会这样平静,连一点伤心、懊悔,或是不平都没有——也许有,但?太?过微弱,完全不似常人的反应。
“你竟这样想得开?,”他皱眉盯着她?,“难道是在他身边待久了,被?规训得像其他人那样,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有理?”
若果真如此,他恐怕要失望了。
云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又如何?”
萧琰愣了愣,双手抬起,捧住她?的脸颊,微微弯腰,凑到?近前细看。
这样的姿态,让云英的脸庞左右皆无?处可逃。她?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似的,被?他这样打?量。
“别这样。”她?伸手推他的胳膊,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才显得生动,不是东宫那些人,像被?蜡糊了脸似的,怎么看都觉不真实。
萧琰忽而想通又笑了,她?若当真对?太?子死心塌地,就不会这样偷摸着来寻他了。看来也是提防着太?子的。
“这点东西就满足了?”他松开?手,想了想,道,“今日晚些我教人将?你父亲的生平送来给你瞧一瞧。”
“今日?”云英蹙眉,“奴婢要在日落之前赶回宫中,一路上,身边都会有内监跟随,恐怕没有机会了。”
“放心,我自有办法光明正大送进去。”他冲她?身后的宅子扬了扬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轻松模样。
云英见?状,不再?多问,侧开?脸看一眼小巷的尽头,就想告辞:“奴婢该回去了——”
还?没说完,萧琰刚刚落下去的手又按在她?的肩上,将?她?牢牢压着,不让她?动弹。
“用完就想走,未免太?无?情了吧?”他的脑袋再?度靠近她?的颈侧,这一回,没有露齿咬住,而是用鼻尖一点一点轻嗅,“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事,你拿方才那点甜头就想打?发?我?”
云英因为?他的靠近,不可抑制地被?开?脸,恰好给他让出空隙来,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鼻尖不时擦过细嫩的肌肤,带出一阵热痒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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