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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完全不知何时搬来的大小储物箱,这间闲杂室其实并非犄角旮旯,之所以突兀地存在于书阁和茶室并列处,乃是因为这本是这间墓室为陪葬的牲畜预备的一块地界,王添金当时修葺此处时便发觉那不知是谁的墓主竟然已经将好些牛羊马匹活埋于此,让这处添了不少戾气,便开坛平息,随后以此为放置闲杂之处,既不困扰于人,也是物尽其用
他看着那草绿的缎面上咧开的口子被一个粗糙的针线活粗略地截住了想要喷发出的棉絮,昏黄之下就如同一条术士所炼化的五毒正在对着自己张牙舞爪,终于没抵过心里的翻腾将一路疑惑的那句问出口
“你真的抓了贫缺?”
这话把正在给用自己的那三五补丁的外褂铺垫出一处坐位的人手下胶住,可也仅仅片刻又专注与将那口沉重的大箱移挪到屋中仅存的一处空地,王玖镠却已压上了那床长出了只蜈蚣的被褥,他便坐下与他相视,淡淡一句
“可有疑问?”王玖镠用手拨弄着自己那头黑亮,歪头将眼睛盯到他身上,茅绪寿虽然没有不适,却也从这人眼里瞧出了不信和些许正在品鉴一眼瞧不出真伪的老物字画的那种歪了心思的专研感,但他始终迎着对面的眼睛,倒是王玖镠先败下阵来
“你确切的生辰我还不晓得,我是光绪十七年八月十一,你可别除了个改了姓的名字还有个假八字罢!”茅绪寿靠着石墙感到后背发凉,又在床脚扯过了自己另一件缝补满身,灰白破旧的厚褂披上
“光绪十八年十月十五,我的姓名只有一个”这句倔强让王玖镠偏头过一个极快的白眼,他心里没怀疑这人言语的真假,反倒是更燃起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你与你爹的仇怨我说了不多问,可而今咱们同行,自报家门该是头等大事罢!前段匆忙,而今你已在我家作客,我的家门你尽收了眼底,你的……我问几句你不可不答,不可诓骗!”
他其实又已经有些眼皮上的困倦,但得了那么个契机与这人“谈心”他岂能不把握,虽说这荒郊野岭的没了打更,但这墓室之中有不少他从闽地各处洋行挥霍而来的西洋摆钟
他出房门之时瞧见寅时刚过,算上刚刚一些列的折腾现在怎么着也是过半,赶尸匠中有一句流传“赶卯入义庄,行事须稳当”那是因无论是医理还是法门之中卯时过便是阴阳混沌,相互抗衡之时,天地炁混,人自然也受其影响不得爽快,喜神惧光怕鸡鸣,因此在卯时初就极易受到各种惊吓而走煞,而这又是人最迟钝之时,遇上功夫不佳的赶脚匠,自己折进去了命也不足为奇!王玖镠心道,再刚硬的人也怕卯时动用头脑,他厌烦了跟这个人设法套话,一手攥拳,一副势必如何的模样
茅绪寿自然是瞧见了他的动作,一声闷叹,晓得这人是当真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懒散地又往厚墙一靠
“知无不言”王玖镠瞧了瞧这人寒酸的行李,随身的布挎和一个男子单手可拎起的三尺老旧木提箱,虽说立马物品整齐,可无一不散出陈旧的味道
抓了贫的修行者大多数也因贫而四体不勤,他这么的“穷讲究”就好似有一回他随着王骞如出诊一处随着末地去满洲里发财的八旗子弟弃下的院落,当看到那煞掉的民国土兵时他并未先有医者之心,而是一处雕梁画栋的富贵地被搬空萧条,还住进了几十个灰头土脸,满嘴粗口滥言的野蛮人时,打心眼里对那一张张油墨味极重的“黑蚂蚁”纸张所宣言的改良和自由的嘲讽,他瞥见那人并未瞧他,而是目光呆滞地垂眼,企图用浓密的眼睫遮掩困意,很是满意
“我已经问了一个,那么第二个,我想瞧瞧你的棺椁符令”茅绪寿只是偏了偏头,随后用抬起的下颚指了指那口敞开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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