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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顾淮舟没有关系!”
解脱也好……
受够了从小忍气吞声、温吞藏拙的日子!
所有的怒气、沮丧、悲愤,一瞬间都被巨大的失落感替代。
绣了一半的荷花脱了线,渐次隐没在了暗夜中。
姜云婵只一瞬不瞬防备着面谢砚,“夏竹你先离开!”
谢砚蹙眉回想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
所以她不顾一切,不惜牺牲他们的骨肉,刺激他,送他死,来换顾淮舟安全,是吗?
她又不是他的木偶!
“回大人,解药往往傍着毒药而生。十年前明月村疫病时,朝廷派了五名太医皆束手无策,倒是有个村民误打误撞从大荒山摘了一味白色的小花熬成汤喝,竟解了瘟疫,救了百姓。
扶苍赶紧上前扶住他,只见被雨淋湿的长衫紧贴着谢砚的后背,印出几道殷红的血痕。
她心内强撑的弦骤然崩断。
她在做这个疯狂的打算时,就已经料到,若这次还被谢砚察觉,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谢砚怔然,“我是想你好,外面有多危险你看不到吗?”
他知道谢砚定是要连夜与秦骁会合,冲破敌营。
夏竹带着大夫冲了来,将姑娘扶上了榻。
早前那只死猫着实把他吓坏了。
便连枯萎,她也不愿在他手中。
丝滑的布料从指缝脱出。
谢砚心口抽疼了一下,“我的心意在皎皎眼里是报应?”
“你还敢护着他?”
他后背上已不知包扎了多少层纱布了,有些纱布黏住血肉,尽管再小心翼翼拆开,还是无法避免扯到新生的肉。
姜云婵脊背紧贴着矮几,寻求一丝倚仗。
而谢砚怔怔立在原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姜云婵自六岁进了侯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啊。
穿廊而过的风瑟瑟,叫宋大夫心生寒意。
你说说是我心如铁石,还是你们欺人太甚?”
什么都抓不住了。
她近心跳的位置有个一指长的旧伤,似乎很多年了。
姜云婵胸口起伏,仰望着他。
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去想。
到底哪里错了?
谢砚隐在袖口的指骨微微扣紧。
谢砚面容麻木,仿佛失去了痛感,“请秦将军来一趟。”
“你大可以找你三叔对质!”姜云婵打断了谢砚,如此笃定。
这次,还要多赔上他孩儿的命!
宋夫人连忙从药箱里取出发黄的书册。
谢砚回望了眼窗纸上病恹恹的倩影,沉吟片刻,对扶苍交代:“你看顾好二奶奶!”
良久,那致命的力道却没有到来。
他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无所依傍,极力想抓住些什么,“可孩子又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姜云婵后退半步,脚下一软,谢砚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衣袖。
……
“别说了!”
“你所谓的心意根本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低贱肮脏,根本不值一文!”
谢砚轻掀眼皮,随即眸色又晦暗下去。
姜云婵日日看着越来越鼓的小腹,心如被油慢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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