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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铁不成钢，丢了件干爽的氅衣到他头上，“得了吧你！承认吧，你谢砚就是聪明一世，关键时刻为你那小娇娇失去理智罢了！”

话音未落，石板猛地塌陷下去，将谢砚的手臂压了个结实。

“思思！”姜云婵搂紧了孩子，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她将长命锁紧紧护在心口，眼眶发酸，“爹爹娘亲，是你们吗？”

“……”

“是娘亲吗？”思思听到了脚步声，艰涩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娘亲，周围好黑，思思怕，娘亲抱抱。”

谢砚莫名又被砸了几次，心口旧伤裂开，在衣襟处晕开一片血迹。

姜云婵懵了，爬到石板前，试图搬开石头。

“谢砚！”姜云婵不可置信盯着地上无法动弹的人。

气息越来越孱弱，俨然快要离开人世了。

姜云婵只要再补一刀，就可以为薛三娘报仇了。

健硕的后背上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后背伤痕遍布，有被树枝刮擦的伤痕，也有被烈火灼伤的痕迹。

“娘亲说的是真的？”思思血泪斑驳的脸上满是狐疑。

对面房里，一双湿漉漉的眸也正透过窗户缝窥他。

长命锁应声落在姜云婵手心，像贝壳一样打开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连连咳嗽，“笨蛋，你舂肉饼呀？”

“皎皎！别怕！”他用打湿的大氅裹住了姜云婵，本欲抱起她离开。

姜云婵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姜云婵趴在夏竹肩头，心头仿佛有一道慢火反复相煎，不得呼吸……

姜云婵不想在孩子弥留之际，告诉孩子残酷的真相，她艰涩地扯出一抹笑，“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怎会不喜欢你？还有你爹爹，他只是面冷嘴硬，他心里很爱你呢！”

而身后，草地烈烈燃烧，树木一棵接一棵地倒，迸发出爆裂的火星。

他在石壁上刨开一个小洞，“皎皎把手递给我。”

姜云婵恍然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

这小姑娘的命太苦了，姜云婵想她走得时候能开心些。

随风摇摇欲坠，如同此刻他的命一般，进入了消亡的倒计时。

她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哼起姑苏小调。

“我……”姜云婵怅然摇了摇头，“我有机会杀谢砚的，可是我没做……”

“和你娘亲一样爱。”他意味不明瞥着姜云婵，补充了一句。

夏竹走过来放下纱帘，给姜云婵身后添了个靠枕，“姑娘的脚伤感觉好些了么？”

谢砚的大掌正覆在姜云婵柔软的手上。

谢砚才终于扒开石头，看到了洞中奄奄一息的姜云婵。

但凡松树再歪一点点，亦或是没有突然下雨，谢砚此时早葬身火海了。

明明，他离北盛那至高的位置只差临门一脚。

“此番多亏龙王显灵了！姑娘不知道，红樱谷整个都烧没了，幸而突降大雨，把火势扑灭了，扶苍才找到姑娘和世子。”夏竹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他神色复杂深深望着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

寻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看到了那个被烧秃了的洞穴。

她没想到他会无力抽身，更没想到他会用一换一的方式救她脱困。

谢砚反倒不急。

百年老松轰然坠地，如同巨大的火球，迎头朝谢砚砸上来……

谢砚赶紧上前，蹲到了思思身边，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是，爹爹当然爱自己孩儿。”

鼻间清雅的桃花香缭绕，耳边清脆的鸟鸣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