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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瞧着姜云婵惶惶不可终日,人都瘦了一圈,蹲在她身前安抚道:“再有十多日侯府就解封了,听说顾郎君吃了药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姑娘和郎君长长久久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莫要太过伤怀啊!”
小厮婆子们瞧内室情意正浓,早就纷纷退出了房门。
“不!不是的……”
赤诚的少年托腮坐在她身边,眨巴着眼睛,“妹妹看,我画的可好?现在我可以画你了嘛?”
紧接着他的舌扫进她的耳窝,那道铃声随着他舌尖的动作在耳道里进进出出。
他抬手拭去姜云婵鬓边的细汗,“皎皎也出汗了。”
“先不急着处置那孽种,你把大奶奶的脉案送来。”谢砚搁笔,嘴角勾起一抹凉笑,“我那好大哥还不知道这天大的喜讯呢!孩子怎么能这么快没了?”
蛆虫,就该在黑暗中流尽最后一滴血,悄无声息地死去。
姜云婵惊惧不已,迈着碎步,悄然打开门探头一看,外面空无一人。
长发铺散,眼中春潮涌动。
都二更天了,姜云婵还不知道回来,拜佛拜得真是诚心呐。
“不必!”
姜云婵的心跳越来越慌,心生怯意,忽而林中一清瘦的男子身影闪过。
扶苍脊背一僵,赶紧将脉案呈上,“需要属下把脉案送进大理寺牢狱中吗?”
暧昧的水泽声伴着铃声一道传进姜云婵的耳朵里,那样清晰,在被他唇舌包裹的空间内无限放大。
“我可没银子付给你。”
“吃些吧,经书非一时半刻能抄完。”谢砚神色温润如故,又从食盒底层取了朱墨、画卷,摆放在姜云婵对面的香案上。
谢砚随手将自己的砚台放在了姜云婵桌上,“我与妹妹共用。”
扶苍冷得一个寒颤,拱手应“喏!”
“黏人?”
想来是姜云婵为他拭汗的帕子上沾染了唇脂,又不小心蹭到了他喉头。
泥水中有一条染了血的如意穗子。
“肝脑涂地?我这门生啊,还是这般知恩图报。”
顾淮舟这般感激他,要报答他,谢砚不让他报恩反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何流汗吗?
“他有!去取!”谢砚轻掀长睫,悠悠出声,“二奶奶抄一日的经,你就去他身上取一日的墨。”
定是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蛆虫带坏了。
“以后断不能再送信了。”姜云婵反握了握夏竹的手,“你晚些再去趟杏花院,嘱咐淮郎务必把信烧了,务必务必!”
回了偏房,姜云婵默不作声自行打了热水,对着铜镜一点点擦拭掉脸上的水泽。
春夏秋冬,从未间断。
“顾淮舟如何了?”
谢砚进步之神速,让姜云婵为之讶异。
姜云婵眸光晃了晃,避开了他的眼神。
“这猫儿平日看着温顺,小心眼子倒不少。”
林中晨雾缭绕,昏黄的灯笼只能照到五步之内的景物,翠竹摇曳跟鬼影似的。
血丝在水中晕开,赤红而狰狞。
纵然世子只画到女子面容,可他画功斐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女子脖颈之下的旖旎风光。
他如玉般的长指提笔勾勒着画卷,女子的容颜跃然纸上。
“是,我很热。”谢砚喉头滚了滚,并不吝于承认。
那一个字吐出口,谢砚的动作顿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呀打开。
从未有人如此耐心待谢砚。
彼时,姜云婵实在太困了,已经趴在经卷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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