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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说急了,“那若我们三个都没了,你会为谁哭得多些?”
姜云婵懵懵懂懂抬起头,却见少年一脸认真,指着佛堂之上,“你好生想想,对着佛祖说!”
佛祖啊。
那可不能胡乱瞎诌。
姜云婵郑重其事思考了好一会儿,笃定道:“那应该还是为你哭得多些吧。”
毕竟她投喂了他好多好多的桃花酥,他若没了,她的桃花酥就白投了。
“我就知道!”少年转怒为喜,得意洋洋朝房檐下的金丝雀挑了下眉。
姜云婵一直不明白,他为何要跟一只狗、一只鸟争个第一?
而那时候,少年就认定:她心里有谁,就会为谁流泪
……
她说过的,她的眼泪要为他而流。
而今,谢砚穿心之痛也不过换来一滴鳄鱼的眼泪,她的眼泪早在另一人身上流尽了。
所以这些年,她和顾淮舟在一起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到了这般难舍难分的境地?
床榻边上,谢砚食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放在手心丝丝缕缕地碾磨。
他想,他必须知道一切……
“淮郎!”姜云婵猛地睁开了眼。
她这一夜噩梦连连,不停梦到谢砚似笑非笑的容颜,梦到胸口流不完的血,蔓向她,淹没她,快要让她窒息。
她不停地跑啊跑,想要摆脱束缚。
终于,她投进了顾淮舟的怀里,顾淮舟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婵儿别怕,我们回家了,回我们自己的家了,以后再不必被任何人束缚。”
“淮郎……”
姜云婵想要伸手抓住他,第一眼落入视线的,却是谢砚晦暗的脸,黑瞳犹如旋涡,要将人蚕食。
可再眨眼一看。
谢砚端坐在姜云婵榻边,神色温润如故。
姜云婵越发看不透他,紧张地抱紧了锦被,咽了口气:“世、世子,劳烦先回避。”
“妹妹,这是我的榻。”谢砚淡淡吐出几个字。
姜云婵才发现自己睡在谢砚的被子里,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檀香,无孔不入。
姜云婵如坐针毡,不知如何自处。
谢砚却仍一副闲适做派,端过床头的药碗来,舀一勺,吹凉了,递到她唇边,“太医说,妹妹有恐血症才会晕倒,他开了些凝神静气的药,妹妹趁热喝。”
姜云婵不知道什么恐血症,只对昨日的场景心有余悸,脊背抵着床榻上,勉力离他远一些,“世子放着吧,我自己可以喝药。”
“妹妹劳心劳力替我疗好了伤,我丢着妹妹不管,岂不是禽兽不如?”谢砚一派从容,将药再次递到了她唇边。
姜云婵嗅到一缕药味夹杂着檀香,鼻头发涩,正要开口拒绝。
谢砚又道:“昨儿个,妹妹让我救淮舟,怎么个救法?”
“求世子赐绿松石手串!”姜云婵脱口而出,目光灼灼望着他。
可他不置可否,面无波澜,放在姜云婵唇边的药匙没有移开。
姜云婵懂了,需得乖乖喝药,才有资格谈其他事。
她垂头,轻抿了口褐色汤汁。
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回味甘甜,她勉力吞咽着。
从谢砚的角度俯视下去,恰能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喝水的小兔儿。
谢砚眼底漫出一丝烟火的笑意,“特意让太医多加了几颗红枣,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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