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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公擦擦汗,玉慧也有点嘀咕,这豫王妃怎么这么实诚,竟然赢了皇帝。
然而,万宣帝没有生气,他显然一愣,怔忪了小片刻,才道:“最后这一招叫?”
平安说:“炮杀。”
万宣帝:“……是豫王,教你的么?”
平安点点头。
刹那,老皇帝眼角隐约泪花,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有惊讶,有欢喜,转而又化成悲伤。
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地问平安:“那孩子,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平安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没有。”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万宣帝难免失望,可是,这才是豫王的性子,可见豫王妃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不会编造事情糊弄他。
平复情绪后,老皇帝浑浊的眼睛,又看向殿中那架屏风。
他一直不让人收了屏风,就是想让出入兴华殿的朝臣看到,他曾对豫王爱护有加。
他想证明,先帝在众多宗室子弟里找了他继承大统,没有找错。
后来,太子悄悄对豫王的饮食下毒,他虽有怒,还是袒护了太子,他对豫王隐隐有了愧疚。
再后来,他也分不清,自己对豫王的好,到底是想让天下人知道,自己是个不辜负先帝的好皇帝,还是弥补太子的所作所为。
只知道,他尽心教着这个弟弟,见他成长,十分有身为人父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是在太子身上,他从未有过的体会。
可是十二年前,当太子再对豫王下毒,这时候豫王已经懂事了,而他还是袒护了太子。
本就没有血缘维系的“父子情”,尽于此。
世人常说,论迹不论心,他安慰自己,至少他不曾对不起先帝,他将豫王培养起来了。
直到此刻,他才觉察出,他心底还是把这个孩子当儿子的。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万宣帝摸着棋盘上的將,长长叹了口气:“朕虽是仁君。”却败在仁字上。
不可再执拗于无用之仁了。
忽的,他语气带上帝王强硬,道:“周孝全,备纸笔和玉玺。”
周公公道:“是。”
圣旨本应该是翰林起笔,不过此时没办法,万宣帝亲自执笔,写下竖行的字,周公公在一旁看得分明:
朕承运先帝,治理大盛二十余载,今先帝之子朕之皇弟豫王裴诠,雄才大略,胸有沟壑,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注
周公公大惊,陛下下诏略过太子,令豫王继位,是为正统。
这下,太子再无翻身的余地!
…
盛京城门外。
月色稀薄,冰霜满地,呵气凝雾。
守城士兵冻得搓搓手,突的,远处官道上,一队轻骑犹如鬼魅般,乍然出现在视野里,他们离城门已经很近了。
城门是酉时关闭的,这守城士兵是何家派系的,一看这情况,便知不好,这豫王怎么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
他忙要敲钟报信,才抬起手臂,夜色中,一支箭矢冲破寒风,“嗤”地扎进他的心口。
他“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顺着箭矢的来向,黑夜里,男子收起弓箭伏在马上,引马狂奔。
他身穿玄色软甲,墨眉入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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