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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他已变成一座移动的骷髅,一扇紧闭的门扉,一把钥匙,一个浑身散发香味的肉饵。
我躺在地面上,泥土之下是植物根部欢欣的蠕动声。某一刻,我的记忆似乎与百年前的纸张想接触,那位携带毒酒的祖先缓慢从墓石里爬出。
“祝他万寿无疆。”她举着酒杯,手掌穿过我的心肺。
我开始喘息,整个人趴伏在地面上,像一只被刺穿的甲虫,无力地抓挠地面。鼓膜震颤,痛苦将时间拉得很长,我的心脏开始不堪负重的放缓跳动。
可是神秘人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图。他像打量死狗一样垂下眼睛,随后唤住虫尾巴。那仆人带有报复意图地看着我,捂着手臂缩在他的袍角。
“只有疯人才在冬天寻求无花果。”
眼睛充血变得模糊,我的耳边又一次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我以为这是神秘人的某位仆人,但是当我抬起头,模糊的世界里并没有多出任何人。
“无力孕育子嗣者亦如此。”
那是年轻的莱丽莎。
痛苦使我失去对形势的判断,我本能地去朝她的方向爬。
莱丽莎那时候可真年轻啊。
我挪动着,手指不受控制地抓紧地面,指甲盖掀开,里面满是黑色的泥土。但是我只能看到她了,在痛苦中,这位抚育我的女人成为某种极为致命的东西。
“莱丽莎。”我低声喊着她,希望她能靠着我近一些。
月亮照着她黑色的头巾,纤细的胳膊藏在宽大的修女服里。她的眼睛像哀鸽的羽毛一样呈现出淡淡的灰色,干瘦的手指像是骷髅一样蜷起。
“莱丽莎。”
应该是有希望的。总得有点希望吧。
我对此完全抱有希望。
姨妈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很难想象她在那样的岁数就死掉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她一定与那个东西斗争过很久,在惊惧中东躲西藏,耗掉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命运抓住了她——很难想象,路德宗的人最后相信了命运——最后她变成一只扭曲恐怖的怪物。
我的胃里痒痒的,嘴里满是酸苦的味道,这是一种将死的感觉。于是我祈求她再靠近一些。
然后我听见笑声,那是神秘人的。
莱丽莎走掉了,她像是泥水一样溶进坟墓里。
或许是受尽折磨的丑态取悦到神秘人,他解除咒语。
“莱丽莎是谁?”那条蛇默认我能听懂它的话悄悄爬到我身边,“她是你妈妈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翻身仰面躺在泥土上。咒语的遗毒还在身体里作祟,骨头像是被斧头劈砍过,每一个关节都在嘎吱作响。过了一会,我觉得心跳恢复,才慢吞吞地正起身子,装作压惊一样地抿一口复方汤剂。
“给神明与我以快乐。”我看着它长满鳞片的头颅说。
蛇无法理解,神秘人也轻蔑地看了这里一眼。
小巴蒂·克劳奇本身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有疯子的用处。神秘人的仆人们一个个回来,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脸缩在兜帽里。我数着这些人的个数,又根据身形来与我的名单对比。
我看见了埃弗里——那个老家伙,里德尔说那是留给我的猎物。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他像条狗一样。我喘着气,看着那些狡猾的老东西被神秘人恐吓,他们也在看着我。
我与虫尾巴一个失去手臂,一个饱受折磨,这样的情状使他们更加恐慌。神秘人回来,给予他们的可不是回归旧日荣光的好时机,而是另一种恐惧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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