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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我丈夫的描述中,雷古勒斯的确绝非疯狗——他是一台蒙着黑罩的绞刑架,直到行刑前,都没人知道他真的想对谁下手。”
……的确如此。在他和她交出底牌前,她从没有想到过已经走入了他的陷阱。一个运筹帷幄的猎手游走于黑暗森林中,她在他眼前松懈自大得像晒太阳的狮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凯瑟琳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尽力避免被太聪明的人玩弄,也不愿被危险的人盯上。
但似乎,她的未婚夫在这两样上都造诣颇深。
“如果事实证明,我高估了我自己,低估了他,那傲慢就是我的掘墓人,我会自己走进坟墓的,”凯瑟琳拥住菲奥娜的那只手开始发抖,当她提到坟墓时,她们身后的确有一片墓地,不过只属于伟人,不属于她,“……谢谢你的提醒,菲奥娜,祝你新婚快乐。”
“我会努力的,凯瑟琳。”菲奥娜回拥住凯瑟琳,她的眼眶泛红,为婚礼的落幕,“祝你找到你想要的爱情。”
经此一别后,她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菲奥娜在五个月后怀孕,此后四年内接连生了三个孩子。那时女巫的生产几乎靠自我摸索,医生所能做的不过是提供一些福灵剂或其替代品。最后一次妊娠夺去了她下床行走的能力。后来一本杂志刊登了对她丈夫的长篇采访。他在这四年洁身自好,没传出任何绯闻,撰稿人称颂他们的婚姻为一段佳话。
凯瑟琳读了这篇采访,在给菲奥娜的信中问道:你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并为之心甘情愿牺牲这一切吗?菲奥娜在病榻上给她回信时,这样轻描淡写:
“凯瑟琳,自始至终都没有爱情这东西,不过习惯一个男人就是了。”
……
春末夏初永远属于回忆。
两年前,她正为吉普赛混血查尔斯·布兰德疯狂;一年前,她抛弃理性般执拗地追求着西里斯·布莱克。而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生活如一潭死水,独属于夏日的激情不再。羽毛笔悬在桌沿,笔尖挂着一枚订婚戒指。
雷古勒斯一同送来的礼物中,只有一支陶瓷金钗让她好奇。欧洲一向流行东方风格的饰品,大多是摆在屋里的瓷器或玉器,这样的小饰物她倒是少见。钗子本身由两股金簪合成,尾端却非常见的珠翠,而是青白色陶瓷雕花。
出于对这件礼物的喜爱,她在封信时,随手将羽毛笔变成了玻璃玫瑰塞进信封——变形术绝对遵从施法者内心真实的好恶。她下一次见到这朵玻璃玫瑰,是在布莱克家的书房。早已被原主人抛之脑后的变形,被黑魔法封存在永生瓶中,没有变回羽毛笔。
玫瑰是一个巧合。她当时根本没把四年级收到的圣诞礼物和他联系起来。
在原本属于N.E.W.T.s的时间里,凯瑟琳签了无数文件和合同。她接受了马尔福庄园下午茶的邀请,并为此破天荒地找来从前的礼仪老师,恶补了一番礼仪知识。她的礼仪教师被坎贝尔先生高薪聘来,一开始,他红光满面,心宽体胖,但在和十二岁的凯瑟琳互相折磨一个暑假后,放弃了坎贝尔先生的重金挽留,逃离了凯瑟琳。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邀请与歉意,他受宠若惊,并将他去年出版的新书寄给她。这本书中,关于饭桌和社交礼仪的总结都来自于他对纯血家族的观察,其中,马尔福家是范本中的范本。凯瑟琳整夜未睡,读完这本厚一英寸的教材。对于其中的绝大部分内容,她都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背下。
但事实证明,她多此一举了。
马尔福庄园的下午茶进展得很顺利。她以为会发生的一切,都未发生,卢修斯根本没露面,纳西莎一开始就表明这并非正式宴会,非常轻松随意。饶是这样,凯瑟琳依旧维持长达四个小时的高度紧张。话题聊到最后,她渐渐摸出规律:只要谈些纯血美德和纳西莎的孕肚,就不会出差错。
“你的肚子看起来……”在纳西莎这分钟第三次抚摸肚子时,凯瑟琳忍不住问,“我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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