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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阳春和白?药两个自然就担心不已,要劝她回家了。

可她最近发现:原先她只能从涵元殿走到沉香亭,现在,她已能走到望仙桥,甚至过桥去,都不觉得头晕眼花了……

今日凉风轻轻,天上一钩月锋利得像能刺破青天,不知不觉,沿着长长的道路经过了月偏楼。

前边是那座竹轩。这倒让稚陵迟缓地?回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宫宴之后,她忙着筹备出嫁的事,一时没顾得上细想在宫宴中了药的事情?,后来想起?来,便怀疑到李之简的头上。除了他之外,稚陵想不到,做这种事,谁还能得利。可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被困在这鬼地?方了,无从得知李之简他现在的状况,也无从与他对质了。

她向那竹轩瞥了一眼,尽管瞥得很快,却被即墨浔捕捉到,旋即听到他说:“是李之简所?为?。”

稚陵心头一惊,仰起?眼睛看他,见他微微垂眼,正温和地?看着她,大约已经看了她很久了。

但?他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下文,倒让稚陵难得主?动地?追问下去:“怎么知道是他?那……现在他……?”

即墨浔淡淡说:“他买通了宫人,在葡萄酒里下了药。很容易查出来,大抵是孤注一掷。……”说是很容易,但?其实,若非去年十?月那个夜里,李之简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求他那件事,他不会格外注意?到他。

因?为?有了那一夜的事情?,这一次他做什么,都有了动机。

即墨浔顿了顿,续道:“现在,……当然是下狱了。秋后问斩,”他微微一笑,“应该没几天了。”

“问斩!?”稚陵虽对刑律上所?知不多,但?毕竟耳濡目染,单这一件事,至多是刺配三千里,绝不至于问斩的,她诧异之时,即墨浔伸手替她抬起?挡路的竹枝,淡淡说:“他还涉及谋害朝廷命官。”

为?了攀上薛家,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过有件事,李之简做的还算有血性,便是审问时,一口咬定与他家中表妹杨氏无关。

稚陵吃了一惊:“他还……”

即墨浔忽然一顿,却没告诉她,谋害的对象是陆承望。

且不管其他,稚陵单单从他口中确认了她的这个猜想以后,便恍惚庆幸那时只差一步,许就要被他们得逞了……。真是好险,好险。

她抬眼,目光飞快地?掠过了即墨浔的脸上,心里实在是不得不想到,那一天,是不是他发现了端倪,才及时把她给叫走,免于一劫。

稚陵微微失神地?注视着池畔亭亭风荷,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也因?为?后怕,无意?识地?握紧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反被他又安抚似的握紧了些,温声地?安慰她:“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若是旁人来说,或许她也就当个安慰来听了;但?说出这话的是即墨浔,他说不会发生,那就一定不会发生。

直到这时,她心里又生出些许恍惚的滋味来。在今年以前,即墨浔是她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他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是史书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帝王,是几乎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人物。

哪怕是她爹爹,……也时常感慨,大夏朝有他,国祚至少要多绵延一百年。

可就是这样?厉害的人物,他现在执着她的手,说会一辈子?保护她。

像梦幻泡影,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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