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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说,一定要给他打啊,他不给他打,他是不敢想他的。

杨乘泯其实一直不明白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杨乘泯也一直不是很害怕,因为陈牧成手里有杨乘泯给他的钥匙,有杨乘泯带给他的定位手表,杨乘泯一直不是很害怕和陈牧成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分开的那点距离。

直到后来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杨乘泯在家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看到那把钥匙,那块儿手表,原封不动地,安静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杨乘泯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应该是他的心跳停了两秒,他屏着气拨出那几个数字,听到那个号码的所持人不再是陈牧成,杨乘泯的手突然就在半空中滑下去。

他意识到,他和他分开了。

杨乘泯不是没做过努力的,但那太晚了,杨乘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挖开表面让他分不清让他搞不懂的东西明白他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时陈牧成已经走了,已经走得很久很远了。

在那之前,杨乘泯经历了一场类似于人车祸过后漫长且艰难的复健。

他需要先让自己站起来,从封闭自己不愿意走出房间的蜷手蜷脚。然后需要让自己走起来。要吃饭,要睡觉,要喝水,要说话,要汲取任何一种能正常行走在世界上的能量。最后需要跑出去,快速且迅速的,从一个崩塌的世界里跑出去。

当然,这其中最难的一步就是站起来的那一步。人站起来,要先有希望,先看到希望,最后要心里有希望。

其实过去这么多年,杨乘泯已经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细化那时那段日子了,非要说,他只能感觉,阳光是有形状的,阳光不是圆或者不圆的,阳光也不是钝的,而是尖锐的,是会让杨乘泯闭上眼睛紧皱眉头的。

那时杨乘泯刚因为心脏上那一刀从icu抢救回来,不见天日地呆在那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呼吸像吸进肺里一层厚厚的灰。后来二院放出招聘的通知,杨乘泯尝试站上手术台,尝试拿起手术刀,尝试做一些系统脱敏和暴露疗法。

但全都一一失败了,杨乘泯的职业阴影不满足二院要招聘的条件,杨乘泯再靠近高楼高空也还是会发抖,眼前糊上一层血。

杨乘泯什么都看不到头,觉得世上再也没什么盼头,只想随便地活吧。随便找一份工作,随便地吃饭,随便地睡觉,随便地当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牧成很轻微地动了一下,杨乘泯借着夜灯光去看,眼尾红红的。

他说:“对不起啊。”

杨乘泯用指腹盖在那抹红上,因为人各有错,人各需要认领自己该认领的罪,他没有资格和立场替陈牧成原谅一切。所以不管是对不起他再也没办法当医生,还是对不起当年那样草率轻践掉一条命,他都问不出来对不起什么呢这种话。

“我只是找你比较苦。”杨乘泯说。

“我后来去了很多地方,你把号码换掉后,很多国家我都找过,没有找到你。”

“你问我找你是想干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我总觉得,我们不该就这样。”

与其永远在一起,然后相互折磨,倒不如把一切恩怨都铺开,把一切纠葛都解开。剩下缠在一起的,就让它缠在一起。即使对不起和原谅我大过天,也好过你是你,我是我。

在陈牧成回来后,亲眼看到他划那抱死的一刀时,杨乘泯是这样觉得的。

“你说走就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处理一切的时间,其实我只要一点时间就好。”

记忆能记住味道,气味,情绪,那种燃烧的木质灰烬和鲜血腥蔓的浓烈痛苦持续贯穿了杨乘泯很长时间。但它最深刻的出现其实并不是在那场火中,而是在陈牧成走后的当天晚上,杨乘泯无力地打开门,无力地走出房间,四面都是安静的黑,杨乘泯看着看着,忽然就感觉心脏好疼。

他走了,他不在了,他身边空空的,不再有人了,杨乘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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