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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没有轻浮、痴迷、情动,而是诧异,十成十的诧异。

客人持伞轻轻点了点地,少年郎回过神来,“有有有,姑娘里面请。”

开张了十三日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可不能错过了。

远来客迈步进了酒肆,酒肆的店面不大,菜谱就挂在墙上,可上面只有酒,没有菜。

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

十二盏酒,一盏二十两。

少年郎是这酒肆的老板,从店铺开张至今只接待过一个白衣书生,第二回却来了个姑娘,他正琢磨着女子该饮什么酒的时候,那位穿着不凡的姑娘便点了第一盏酒,“就桑落吧。”

桑落酒,六月初六桑椹熟落之后制曲,九月初九桑叶落时用曲和水酿制,酿成后封存,经过叶落枝枯之秋冬,到来年桑椹成熟时再开封,清香纯正、入口绵甜,倒也不是不适合女子饮用。

酒肆老板爽快地去酒窖取酒,客人泰然自若地在大堂中找了一张空桌坐下,酒肆里除了她还有一个趴在桌上的白衣少年,仿佛是醉得不醒人事了,桌边靠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

啧。

她目光淡然地看着对面的屠夫手起刀落剁着筒骨,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和着那有规律的剁肉声,没几下那屠夫的视线便扫了过来,显然这细微的动作没有瞒过对方。

恰逢此时,年轻的酒肆老板端着酒盏回来,“桑落酒虽然入口绵甜,但却有几分后劲,姑娘可是善饮之人?”

薄唇微掀,“千杯不醉。”

那老板眼前一亮,“姑娘竟是海量?甚好甚好,我这还有不少好酒,姑娘可要多来几杯?”

“二十两一盏的酒可不便宜,老板难道是没有生意所以特意逮着我这一只羊薅?”客人语笑嫣嫣,没有半分生气。

如此,倒是老板尴尬地挠挠头,“虽然贵了些,但酒是真的好酒!”

纤指端起酒盏,客人低头轻嗅着清甜的酒香,颔了颔首,“的确是好酒。”

她走进这家东归酒肆,一是因为酒肆的名字,二便是因为这醇正绵延的酒香了。她轻抿了一口,细眉微微挑起,又道一句:“好酒。”

“是吧?”少年郎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喝酒,九岁开始拜了八个师父学酿酒,如今酿酒八载,我的酒虽然还算不上绝品,但是也足以胜过寻常酒无数了。”

“那便再来一盏杜康吧。”客人拿出四十两,“多的可喝不起了,我没那么多银子。”

少年郎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她身上的衣料,他自是有几分眼力的人,虽然认不出她穿的是什么料子,但这波光粼粼的纱裙,一看就十分名贵。再看她身上的配饰,哪个珠玉是掺了假的?

这样的人,说她没钱?

像是猜出了他的困惑,客人指了指垂在身侧的那条珍珠腰链,只见珠链的末端少了一颗珍珠,只留纯金的珠托,“初来此地,身无分文,只得典卖一颗南珠用作路费。”

少年郎看着那整整一串极为珍贵的南珠,挠了挠头,没再追问下去,“姑娘既同是好酒之人,我便再赠姑娘一盏酒,只不过那是我自己新酿出来的酒,还没取名字,刚好姑娘帮我试试口感如何。”

客人弯了弯眼,“那就多谢老板了。”

“不用客气,我叫白东君,就当交个朋友。”白东君爽快极了,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快意畅然。

“好巧,我复姓东方,名既白,和白老板的名字听起来颇为有缘。”

不知东方之既白,这名字颇有意境,只是用作姑娘的名字,却有几分迥异。

白东君折回酒窖取酒,东方既白端着那杯桑落不紧不慢地啜饮着,目光透过窗口继续看对面的屠夫剁肉。

这杀气腾腾的刀意,哪是剁猪肉,怕是剁人肉出身的。

白东君取了两盏酒回来,正欲和东方既白聊天,一阵马蹄声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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