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犷爱喝酒,两人都没能挡住热情,都喝了些许。
喝完吃完,回到家里,孙娴已经睡了。生病之后她总是睡得很早,但今天睡得格外地早。
杨今让梁也去看看她是不是不舒服了,梁也进去了,刚碰到孙娴就被赶出来了:“干啥呢睡得好好的,非要吵醒你妈。没不舒服,我就是今儿坐车累了。药吃过了,儿子你咋这么啰嗦?你赶紧领杨今休息去。”
孙娴前几年回来住之后,村里一块儿给她重新修葺了房子,两个房间两张炕,母子俩不需要挤在一起睡了。
杨今跟着梁也进屋,看着他拿出两个枕头和一床被子,觉得有些恍惚。炕火烧得太热,他的脸和身体也一并热起来,心跳从下山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缓过来。
梁也带着他简单洗漱,带着他走回房间。他看到梁也关上门——不,锁上了。
梁也走到衣架旁,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只剩最里边那件白色背心。
杨今怔怔地看着,忽然看到他手臂上的纹身。
冬天一直穿着太厚的衣服,和梁也重逢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看到。
梁也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又望向他,眼神定定挂在他眼上,不动了。
如同受到某种蛊惑,杨今一步步朝他走去,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纹身,仔细地描摹每一道纹理,却无法辨析其中含义。
得不到正解的好学生难受起来,抬眼望向梁也,希望他能够干脆地告诉他答案。但是梁也只是沉沉望着他,不说话也不回答。
杨今的嘴被钩开了,他问:“为什么要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两个问题,梁也只回答一个:“你走的那一年。”
心弦发颤,杨今追问:“……为什么?”
梁也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带着他逡巡在他的纹身之间。就像六年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样,那个晚上,杨今也是如此带着梁也的手,教他弹钢琴。
同样的触感,同样的温热,同样的怦怦直跳的心。
他们的手一同穿过许多黑色的纹理,来到梁也手臂内侧的一个地方,停下来了。
1994。
这个年份被刻在梁也的手臂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梁也说:“外围这些图案都是雪,不同形状的雪,雪花、雪雾,还有屋檐下的冰棱,或是雾凇。总之,都是冬天才会出现的东西。”
“1994年的冬天。”梁也握着他的手,“我把你离开我的冬天纹在身上。”
“当时我怕我忘记你,我怕我忘记等你回来,我怕自己也走了。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我怕你着急,我怕你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也怕你身边有其他人同行。”
杨今张开手抱他,环住他的颈脖,埋在他的肩头,小声而坚定地告诉他:“没有别人,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
梁也侧头亲吻了他的额角,“嗯。”
杨今在他怀里仰起头,问:“疼吗?”
“什么?”
“纹身,疼吗?”
梁也没有说话,轻轻拢过他额前的头发,“我也想问你,疼吗?”
“什么?”
“所有。”梁也说,“这五年,做不喜欢的生意疼吗?被电击疼吗?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疼吗?刚才跪在我爸墓前磕头疼吗?”
傍晚在山上,杨今听完梁也的话泣不成声,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开梁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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