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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林靠在吧台上,心情看不出好坏:“让沈筠替我去吧。”

秘书说“好”,便出去了。

红酒还剩一半,梁北林喝得快,像喝水一样,也丝毫看不出醉意。但酒精还是起了作用,让他心跳慢下来,情绪静下来。

看程殊楠的样子,是确实不知道程存之父子在哪里的。欧洲那么大,随便找个角落一躲就很难找到人。留下程殊楠有很多原因,引出程存之是其中一个。

但程家既然留下程殊楠做弃子,就不会轻易反被要挟。以程存之断尾求生的狠劲儿,未必会因为一个小儿子就心软到以身涉险。

程殊楠的存在就变得微妙起来,程存之和梁北林都当他是个变量,是一颗棋,只不过是烂棋还是妙招,要看博弈双方怎么出手。

不过梁北林不急,程存之躲在哪里不重要,回不回来也不重要,如果他在意这个,就不会在程存之父子先后出境时置之不理了。他故意留下缓冲时间,让程存之以为自己就此收手,放松警惕,等赖以生存的活路全被堵死,再来个致命一击。

到那时候,程存之犯的罪才算彻底了结。

至于他的“男朋友”程殊楠,梁北林想着,视线越过大段空间落在那张清澈的脸上,无功无过,无知无觉,当然也就无足轻重。

程殊楠的目光随着秘书关门的声音收回来,兀自出着神,不过没再哭了,眼睛红肿着,头发也乱糟糟,看起来迟钝又呆愣。

跟衣冠整齐喜怒难辨的梁北林看着完全不搭边。

“大北,”程殊楠想了很久,依然定不下心来,“我哥还会回来接我吗?”

“不知道。”

“他们……真的不担心我吗?”

梁北林轻笑:“担心吧。”

“他们是不是没办法带我走,或者还有别的后招,等合适的机会就来接我啊。你们商量过这个吗?”

“没商量过。”

程殊楠眨眨眼,眼眶酸胀肿痛。

“我家破产了,我爸我哥不在,那我会不会被抓去坐牢?”

“你在昌存没职务没股份,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但你名下的财产要清拆。”

“那我是穷光蛋了?”

梁北林看着他,不置可否。尽管程殊楠的私产要清拆,但他有一笔教育基金,当年以保险年金形式购入,不会被纳入破产清算范围。

当初程存之见小儿子爱学习,便打定主意让他将来继续读书,反正家里有钱,只要他开心,想读到老都没问题。这笔基金在程殊楠成年之后,每年可以提取一定数额,一直到30岁。

这笔钱相比程家资产九牛一毛,但和普通人比,即便程殊楠以后都不工作,也能过得很舒服。

程殊楠哪里知道这个问题过于“何不食肉糜”,想了想又开始担心别的:“我爸我哥躲到外面,会过得很惨吗?我爸的病有钱治吗?还有安安,那么小,也要跟着受罪了。”

“他们都不管你了,”梁北林淡淡地说,“你还管这么多。”

程殊楠闻言沉默下来。他很少忧虑,脑子里乱糟糟的没头绪,天塌下来一片黑暗,可好歹他还有梁北林。

梁北林推了晚上的饭局,带着程殊楠一起回家。这让他感觉到一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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