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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条海鱼问多少钱一斤,老板报了个数。贵了,陆衡还价半天,没还下去。他牵陈自原的手,说原哥再去前面看看。
那老板扯着嗓子喊:“你去前面看也是这个价!”
陆衡就笑,说哦。
能把老板气死。
陈自原一直没说话,他看看老板,又看陆衡,随后联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儿,没由来地恐慌起来。除去回来路上的一个小时,他觉得陆衡的状态太好了,不合乎常理地——
开朗。
虽然陈自原认为陆衡应该是开朗的,但结合事实,他也在等陆衡开口说点儿什么。
比如问问过去的事情。
陈自原想跟陆衡解释,也给自己一个解释。从出院到现在,他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太优柔寡断了。
陆衡一直说话,说晚上吃什么,问陈自原意见。
陈自原没回答,有心不在焉,他像个做错事的人,脖子一横,惆怅地等待审判。
陆衡余光扫一眼,暗自叹气,所以有些事儿,想让它真正沉入湖底,还是会有隐患存在。
菜场路逛到尽头,陆衡就买了几只蘑菇。
陈自原依旧闷声不吭,转身折返回去,看上去万分抑郁。
陆衡终于把气叹了出来,寒冬腊月,真不适合在室外温情脉脉。
陈自原偏头看陆衡,目光询问缘由。
陆衡突然上前半步,勾陈自原的脖子抱他,贴着耳朵说:“闷葫芦怎么又不说话了?”
陈自原猛地睁大眼睛,他胸腔里憋着的那股气好像开闸后的洪水,奔腾着汹涌而来,全撒在陆衡后颈,欢欣雀跃之际又透出点儿沉重的味道。
陆衡的魂魄连着脊背酥了酥,险些栽倒在陈自原怀里。
陈自原闷声开口,含混着潮润的水汽:“小话痨。”
一个藏匿在黑夜中的暗号拨开云雾,见到了天明。
酸苦得不得了。
陆衡抬手摸摸陈自原后脑勺,狡黠一笑:“我要是不说话,这天气嘴皮子都得冻麻了。”
陈自原问:“冷啊?”
陆衡咬咬唇,点头说冷。
“那我亲亲你?”
陆衡脸红,说别了:“这么多人呢。”
陈自原一时百感交集,他不太敢直视陆衡:“小穗,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自原敛眸。
陆衡轻轻顺着他的背:“找个地方坐吧。”
陈自原点头,任由陆衡牵着他的手走。
菜场路里有家粥馆,陆衡本着就近原则,不浪费一点儿时间,推门而入。
“老板,”陆衡挑了靠门的位置坐下,他对这儿挺熟悉,“两碗皮蛋瘦肉粥。”
“好嘞,您稍等!”
陈自原抬腕看时间:“这个点儿喝粥,等会儿还吃得下饭吗?”
陆衡弯着眼睛笑:“没事儿,随便垫几口。”
他把勺子、筷子整齐码好,自己一双,陈自原那儿也放一双。
陈自原听着不远处半开放式厨房里,小火慢炖着粥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响,急躁的心似乎慢慢平静下来。
“那个人一共捅了游越五刀,四刀在腹部,不好说问题大不大,但是心脏那下很致命,”陈自原顿了顿,抬眼看陆衡的反应:“现代医学不会在游越身上出现奇迹。”
陆衡情绪波动不大,“嗯。”
“我的脖子现在也套进绳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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