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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枝只觉自己脖颈一凉,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掼至帐边,他被步步逼近的斯钦巴日囚在逼仄一隅中。
怜枝听到了自己上下两排牙齿磕碰打颤的声音。
斯钦巴日扼着他的脖颈,布满细碎伤痕的粗砺指腹的虚覆在他精巧的喉结之上,怜枝被迫昂首,在无知无觉之中将自己的喉咙往斯钦巴日手中送。
少年单于半垂着眼,似乎漫不经心,可那落在怜枝皮肉上的目光却好像无形的利刃。沈怜枝抖动的幅度更大了,因为斯钦巴日在此时开了口。
“你要作戏,也不知作的认真些……阏氏,你这身上连半分剑痕也未落下,这让人如何信服你啊?”
沈怜枝在脖子边上架了半天的剑,可那片皮肉还是完好无损,哪怕一点红痕也叫人瞧不见,这也难怪——他根本不想死。
“你们大周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阏氏。”话未说完,斯钦巴日却意味不明地停了下来,他那大拇指蓦然往下一摁,大力地擦过怜枝细细的脖颈。
斯钦巴日的手上有陈旧的伤痕,还有薄茧,这样毫无怜惜的动作于沈怜枝来说,其实与被钝刀子磨并无区别。
“可你也得有那个骨气才行啊,你有吗?沈怜枝!”
斯钦巴日遽然收回手,怜枝腿一软,一时未找着支撑之处,很没出息地当着斯钦巴日的面瘫在地上了。
还不等爬起来,又忽的被斯钦巴日踩住胸口,怜枝半撑着身子抬起头,对上少年单于居高临下的眼神。
“你是第二个在本王面前摆出'自戕'这种姿态的人,你知道第一个人是谁吗,嗯?阏氏,猜猜看。”斯钦巴日边说边俯低身子。
沈怜枝甚至没有勇气再直视他那双如狼一般狭长凶戾的眼睛,怜枝低着脑袋惶急地转着眼珠子,而后又被斯钦巴日捏着下巴抬起头来,“阏氏。”
“说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王……”沈怜枝已被吓出了哭腔,他漂亮清澈的柳叶眼中溢出几滴剔透的泪水,顺着面庞滴滴滑落,“都是我一时糊涂……”
斯钦巴日眯了眯眼,手上动作放轻了点,怜枝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斯钦巴日虽说没再逼问,可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也是个大周人。”斯钦巴日咧开了唇角,露出那两颗尖锐森白的犬齿,“我在战场上活捉了他,父王命我撬开他的嘴。”
“同样都是自戕,只是——他的骨气却比你硬多了,他竟想生生咬断自己的舌头,阏氏,你猜后面怎么样?”
他的声线很平稳,却平白无故地让沈怜枝出了一身冷汗,怜枝除了摇头什么也不能做,斯钦巴日继续说了下去:“我把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个大周人差点将我的手指咬断了。”
斯钦巴日朝怜枝晃了晃他的左手,沈怜枝果然在他的大拇指指根上看到了一圈深刻的伤痕,“……我把他关进了羊圈里。”
“然后用石头塞满了他的嘴,用鞭子抽了三天,他终于将话吐出来了——我大夏大获全胜,多亏了他啊。”
“如果他能撑到最后,没准我们还没法破大周军,那么……你说不准也不用到草原上来了,阏氏以为呢?”
沈怜枝颤的像一片被风雨吹打的枯黄落叶,张了张嘴,嗓子却像哑了。
“撬开开他的嘴后,我割下了他的头,做成酒杯送给父王了,阏氏想不想看看?”斯钦巴日将捏着他的下巴改为抚弄他的面颊。
也不等怜枝说话,他便转过头去,冷着脸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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